“为什么这么说?”叶春瞪大了眼睛,追问林冲,林冲说:“要说容易,是因为宋金两边都容不得他,要说不容易嘛,天下之大,老贼在朝中经营多年,大权在握,他有多少爪牙和亲信,我们不得而知……”
听了林冲的话,叶春点点头说道:“教头说得有理,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林冲说:“要想报得此仇,我看,还需要你我一起努力,去寻找高俅的下落……”
“这个老贼!”听到高俅的名字,叶春恨得牙齿咬得咯吱直响。林冲对叶春说:“同时天涯沦落人,今日相见便觉得格外有缘分,不如我们喝一杯如何?”
叶春起身找来两只碗,林冲对站在门外的小番说道:“去,给我拿些羊肉过来!”
因为林冲送来粮草有功,宗弼给他派了一名小番服侍,其实,林冲心中很清楚,说是服侍,其实是在他的身边按上了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过,他主动来找叶春喝酒,这件事在林冲心中反复掂量过了,这件事应该不会引起宗弼的怀疑。
没有来到金营诈降之前,他认为女真人都是头脑简单之辈,能够灭辽攻宋的原因,只是因为强弓健马,女真人作战凶猛。
结果来到金营之后才发现,这个来自塞北的民族,头脑并没有那么简单,眼前这个宗弼就不是一个好缠的角色。
小番从外面端着一盘煮熟的牛肉,送到了叶春的帐篷里,林冲往两只碗里倒满了酒,端起其中的一碗,对叶春说:“叶先生,林冲先饮这碗酒,你这个朋友,林某交定啦!”说完,将那碗酒一饮而尽。
叶春也端起酒碗,对林冲说:“教头!叶某认识你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是三生有幸!”
两个人喝光了一坛酒,当晚,林冲就睡在了叶春的帐篷里。
宗弼来到叶春的帐篷外,低声对一直跟在林冲身边的那个小番说道:“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那小番说:“不曾!我一直跟着这个汉人,他们两个一直在喝酒!”
宗弼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那小番紧盯着林冲,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在此四百里之外的汴梁城内,睿思殿的灯火总是彻夜亮着,赵桓在看图纸。
在朱武送给他的这本古书里,关于鲁班门人的记载,会飞的木鸟,能载重运输的木马流牛,攻城的云梯,滚石抛掷器,最厉害的还是战车,如果当年公输盘将这些武器用于战争,不知要有多少生灵因此涂炭,他发明了这些东西,却将这些东西隐藏起来,这是为什么……
赵桓在总结这一次胜利的原因,是因为战车,宋朝的战车是用人力在车内驱动,而金军用战马驱动,如果不是战马受惊,这一次战争的天平就会倾向于金,作为一个战争的推演者,他实在不能把这次侥幸的胜利看城是完胜。
叶春这个人太重要了,他一定掌握着制造木质飞鸟的技术,但为什么他只造出了海鳅船和铁浮屠,却偏偏隐匿了木质飞鸟?
燕青潜入金营,看到宗弼的营帐内有一颗火雷的样品。
赵桓心中非常清楚,造火雷本来就是一个应急之作,没有什么核心的技术。
金军攻入大宋以来,采取了一条非常明智的措施,凡是俘虏了工匠,一个都不许杀,全都以礼相待,送回燕京。
如果叶春将木质飞鸟的制造方法交给了宗弼,督造出这种木质的飞鸟,那么对汴梁的威胁将是致命的,金军就可以用木质飞鸟携带着火雷,飞将火雷投掷在汴梁的城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满目繁华的汴梁城将会化作一片火海,这是赵桓最担心的。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总不能给汴梁城扣上一个防火盖子吧?
想到这里,赵桓开始担忧起林冲来,他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从来就没有过做细作的经验,他到底能不能把身藏绝技的叶春带回来?
叶春的酒量很少,第一次跟将军喝酒,两个人都喝醉了。
其实是酒不醉人,喝醉了,是因为两个人都因为高俅逃跑这件事心情烦闷罢了。
与汤阴紧邻的相州,驻扎着将近一百万的宋军,金军兵锋指向汴梁,相州的军马本准备去勤王的,结果没有想到皇帝有这么大的本事,凭着一己之力竟然打退了金军,让金军退守汤阴,现在的局势,让金军进退两难。如果中原的每个城镇都能拒金军于城外,那么,大宋的疆土就不会被金军一口一口地蚕食到这个地步。
诛仙镇外,宋江带着一队人马向南进发,行军的队列当中有一辆马车,帘子挡得严丝合缝,将士们谁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何人。
有一个中军跟身边的人小声念叨着:“安抚使没有带女眷,怎么会多出一辆车来?”
旁边的一个人说:“你莫非是皮子紧了,想要吃军棍不成?安抚使不是下令说过了,谁要打听这辆马车里的人,要打二十军棍!”
听到“二十军棍”,吓得那中军官赶紧吐了吐舌头,好像那二十军棍已经打了身上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宋江骑在马上,军队一路向南逶迤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