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门庆吩咐家人备好了酒菜,还在桌上燃起一对龙凤蜡烛,俨然一派洞房花烛夜的气氛。他坐在桌前等待着玉箫的到来。
玉箫等到马氏回到了房里安歇,玉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然后推开了窗户,悄悄地跳出来,一路上专捡僻静的小巷,贴着墙根,一路上沿着暗影,来到西门庆的家。
玉箫轻轻地扣了两下门环,西门庆急忙打开了房门,一把将玉箫拉到怀里。西门庆在黑暗中闻到了玉箫悠悠的体香,不禁心旌摇荡,坏笑着说道:“美人,让爷想死你了!”
玉箫轻轻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娇笑着说道:“死鬼!急什么?这次你还要帮我一个忙,我才肯依你!”
西门庆嬉皮笑脸地说:“你只要哄得爷满意,你便是要爷给你去摘天上的月亮,爷也答应!”
玉箫撇嘴道:“奴家要天上的月亮做什么?我只要你帮我送一个人出城!”
就在他们两个斗嘴的当口,对面的酒楼门前传来扈三娘的敲门声。
西门庆趴在门里面往外瞧着,他自言自语地说:“挺好看的一个娘子,偏偏看上了一个病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得了风瘫,辜负了这么好的年华啊!”
玉箫听了西门庆的话,冷笑道:“偷腥不成,让人家当成了一条死狗摔在路边,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西门庆说道:“美人,别以为爷不知道,你这等勾结金人的勾当,我都后悔不该听你的唆使,给你那么多治疗烧伤的生药!”
玉箫拍手笑道:“可惜呀!世上偏偏就是没有治后悔的药!你若是敢去大理寺告发我,我便说是你让奴家把药送给金人的!”
西门庆跺脚叫道:“你这个小娼妇!竟敢陷害爷!”
玉箫马上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西门庆说:“只要爷不去告发奴家,奴家怎么舍得告发爷?奴家的终身还指望着爷呢!”
西门庆说:“少拿鬼话来哄爷!爷知道你是金营里的人,爷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汴梁城被攻破,你要答应我,保住我的家产,就念佛啦!”
玉箫正色道:“这个自然,只要你帮我办事,我会在元帅的面前保举你,保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西门庆说:“美人,这次又是让我送什么人出城?”
玉箫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一个工匠,他叫叶春……”
“莫不是让我去大理寺里劫狱不成?”西门庆有些恐惧地望着玉箫,玉箫摇摇头说:“不必劫狱,叶春现在就在我们的手中,只要你在运送药材的时候把他送出城去,元帅必有重赏!”
西门庆说道:“元帅有赏?还是算了吧!有命挣没命花的银子,我是不要的!”
玉箫笑着说:“爷就是识相,像现在这个乱世,大宋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高官都在找我家元帅的门路,像你是个有福气的,我倒是把现成的门路摆在你的眼前!”
西门庆掐了一下玉箫的粉腮,坏笑道:“这么说,你是爷的福星了?爷可不能辜负了你呀!”
说完抱着玉箫就往卧室走去,玉箫挣扎道:“不急,我还要给你引荐一个人……”
西门庆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只觉得脖子后面凉丝丝的,一把钢刀按在他的后颈,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放下夫人!”
西门庆刚才心里还像有一盆火,转眼之间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只好把玉箫放了下来,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说:“去,给我找些金疮药来!”
西门庆不敢造次,来到了药架子前,拉开了药橱抽屉,胡乱拿出来一些红花,血竭,又倒进捣药的铜臼里,亲手捣碎,包了交给那个男子。
男子说:“我还带来两个人,今晚就在你这里歇息,明天早上你不是要去临清吗?我们扮做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出城!”
这时,西门庆的肠子都悔青了,早就知道她已经投了金人,就不应该去招惹她。现在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能听他们的安排。
汴梁的清晨,是随着一阵木制的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开始的,虽然战争的阴云密布,但这座百万人口的城市,有它自己的生活规律。每天都有无数的牛羊,鸡鸭,鲜鱼运进城里,生药也是这座城市里不可缺少的生活物资,只要这座城市一日不被夷为平地,这里就断不了夜夜笙歌,樊楼里少不了杯光交错。西门庆家采购药材的马车早早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人见了西门庆,恭敬地唱了喏,说道:“大官人,怎么这么早就出城?”
西门庆干笑着应酬道:“路上现在不太平,我们也好早去早回啊!”西门庆一边说话一边把一块银子塞到了士兵的手中,士兵急忙搬开了路障,放西门庆的马车出了城。
马车走出了三里路,西门庆从马车上跳下来,对那车厢中坐着的人说:“你们还不快走?记住,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那个年轻人跳下来,叶春和一个干瘦的老者也跟着下了车,最后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是玉箫,玉箫对西门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