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听说李纲率领夔州兵马前来勤王,出城迎接李太师。李纲见天子亲自出城相迎,心中分外感动,相比几个月之前,因为一力主战被赶出了朝廷,现在赵官家竟然轻车简从,百里相迎。李纲在心中疑惑,相隔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赵官家怎么变化这么快?
赵桓见到王颉,王颉将林冲与金军交战,一位女将拖着一个黑大汉跑进松林的事向官家禀告了一回。赵桓听到这个消息,心知不妙,急忙带着太监走进了松林,见扈三娘正在跟林冲拼命,被赵桓看个正着。
扈三娘的肺都快要气炸了,突然听说官家来了,她不得不收住了双刀,前来见驾。赵桓瞟了一眼扈三娘,只见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林冲脸上表情颇为复杂,松树上捆着一个满身是血的黑大汉,另外,还有楚州安抚使宋江跪在地上,向官家行礼。这几个人都是梁山旧部,赵桓看得出,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打算。
赵桓用手指了指那被捆在树上的黑大汉,对扈三娘说:“这位被绑的人是谁?”
扈三娘突然泪流满面对赵桓说:“他就是奴的杀父仇人,梁山泊的黑李逵!”
赵桓说:“现在他已不是梁山的草寇,而是朝廷的命官,朕没有下令杀他,爱卿如何要结果他的性命?”
扈三娘说:“只要官家为奴做主,许我手刃仇敌,我愿为官家驱驰,万死不辞!”
宋江听了赵桓的话,急忙用双膝当脚,向前走了几步,叩首道:“启奏陛下,这李逵虽然昔日是我梁山的旧部,但在征方腊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现为镇江润州军马都统制,非陛下之命,其他人无权取他性命!”
赵桓笑道:“朕记得,我从未调动过润州的兵马,这润州的都统制是何时来到汤阴城外的?”
“这,这个……”宋江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自己只是楚州安抚使,没有皇帝的口谕,也没有殿帅府的兵符,如何能够异地调兵?想到这里,宋江头上的冷汗马上冒了出来。
赵桓又对扈三娘说:“三娘,现在大敌当前,被金兵杀害的百姓何止千万,我们先报国仇后报家仇怎么样?”
扈三娘说:“如果不能让奴手刃仇人,我宁愿刎颈一死,去九泉之下寻我父亲!”
赵桓与扈三娘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深知扈三娘是一个固执的人,赵桓挥挥手,几个太监飞快地从马上的包裹中取出一张用羊皮缝制的大地图,在林中的空地上铺开。
赵桓对宋江说:“润州都统制李逵是朝廷命官,无君命擅离职守,弃城而出,按律当斩!”说完这句话,赵桓意味深长地瞟了宋江一眼。宋江已经领教过这位官家的厉害,他慌忙磕头说:“宋江无能,昔日梁山兄弟在征方腊的过程中死伤过半,今日攻城,末将无能,特请李逵相助,绝无擅自调动兵马之意,望圣上开恩,饶他性命!”
赵桓说:“大敌当前,自断臂膀的事,朕是不会做的!针对宋金之战,我特制了一张地图,你们看,这张图上,红色的一方是我朝军马,蓝色的是金军的队伍,我们有很多城池被金人沦陷,如同一条巨龙被拦腰斩断,彼此不能相顾。所以朕在这里给你们打个赌,扈三娘和林冲做一队,宋江与李逵做一队,你们两路军马,一起攻打汤阴,如果宋江和李逵胜了,朕便饶了你们私自调兵、弃民出城的罪过,若是扈三娘和林冲赢了,朕便用国法斩你们的首级!”
宋江听了赵桓的话,顿时一身冷汗。但侥幸的是,李逵至少可以保证现在不会死在扈三娘的刀下。
扈三娘对赵桓说:“官家此话当真?”
赵桓说:“君无戏言,李逵是朝廷的官员,要他死,也是朕来杀他,不可让朝廷官员被人因仇而杀!”扈三娘听了赵桓的话,心中虽然委屈,但也无可奈何。
赵桓命李纲回到汴梁,汴梁城中的百姓听说李太师回朝,大家都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城中还有一些人自发地组织起来,从家里拿出果菜酒肉,来犒劳从夔州远道而来的士兵。
汴梁城里贩卖黄河鲤鱼的郑二儿,自从上次发现了摸进城中的金军探子,立了大功之后,不仅得到了官家的赏银,从此在街面上行走,再也无人敢来欺负他了。他跟开酒馆的小乙很熟,通过太尉府一战之后,郑二儿发现小乙并不是只会开酒馆,而且还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决心向小乙拜师学艺,在这样的乱世,能有武艺傍身,总不是一件坏事。可现在,不仅小乙的影子抓不到,就连分号的老板娘扈三娘也不见了踪影,郑二儿急得如同没脚的螃蟹一般。
听说当时被投降派赶出朝廷的李太师回来了,郑二儿特地选了两条最大的黄河鲤鱼,来到仁和酒楼,请厨师烧好,用食盒盛了鲤鱼,送到营门前交给守卫说:“这是汴梁城内卖鱼的郑二儿孝敬太师的,希望太师带领汴梁的军民,把金兵赶回老家去。”
百里之外的汤阴城里,宗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室内来回走动。宋军越来越能打,自己内部的矛盾越来越激化,这让女真人感到无知如何应对。
完颜宗翰见宗弼在汤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对宗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