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终于说服老爸,让太监以赵佶的名义画了十幅署名“天下一人”的《芙蓉锦鸡图》。
赵桓这还不算最狠,临走的时候,还让太监把太上皇宫里的天青色汝窑瓷器划拉划拉,带走了几百件,这些东西就是赵桓众筹到的第一笔财富。
傍晚时分,汴梁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惬意的凉意。
赵桓换上便装,离开了禁宫,轻车简从,去了李师师投资开的仁和酒楼。
此时酒店已经打烊,厨子和伙计都歇息去了,李师师和燕青正在厅堂里下双陆消磨时间。
李师师见赵官家微服私访,很不以为然,她跟赵佶相好了十几年,对官家突然造访,早就见怪不怪了。师师只是客气地见了礼,让侍女给赵桓上了一盏茶。
赵桓让太监捧出一幅画来,对李师师说:“父皇听说行首愿为组织汴梁城的女军出力,非常感动,特地为行首画了一幅《芙蓉锦鸡图》,让朕带给行首!”
李师师接过那幅画扫了一眼,笑道:“官家何苦拿一幅假画来骗奴家?”
赵桓诧异地问:“行首为何说是假画?”
李师师轻笑道:“这幅画是奉笔的王太监画的,款是官家自己题的,他题的是天下一人,这种款无人敢属。”
赵桓追问道:“行首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师师道:“奴与官人相处十几年了,看官家的画是真是假,这点眼力,奴家还是有的。”
赵桓见骗李师师不过,只能实话实说:“行首,朕欲组织起一支女子特战军,实现全民抗金,苦于朝中拿不出经费,只能利用父皇这些墨宝来变现成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坐在一旁的燕青听赵桓说得诚恳,就对李师师说道:“娘子,如今陛下坚守城池,为百姓着想,我们也该为国为民出些力气。”
李师师嗔怪地看了燕青一眼,说道:“我本行院人家,坐的是倚门卖笑的生意,我可没像你们梁山泊黑宋江那样,一面劫掠府衙的银子,一边自夸什么义胆包天忠心盖地,我可不是那锦缎被面麻袋里,表里不一的人物!”
燕青说:“我们且不说那沽名钓誉之徒,先说怎么样来帮陛下筹措些银子才是正事。”
赵桓听了燕青的话,心中一阵感动,这个年轻人虽然自幼孤苦,长大以后落草为寇,但他心中还有家国的情怀。
赵桓说:“真正的的义士,多出身于蓬蒿之间,燕义士的一番话,朕心领啦!我看不如来一场守卫汴梁城的义卖会,父皇的书画名满天下,还有几百件汝窑官窑的瓷器,这场义卖交给小乙操办,如何?”
燕青说道:“蒙官家看重小乙,小乙若不办,岂不是抗旨不遵吗?”
李师师用她那看透世间一切假象的眼神看着燕青,说道:“小乙终究是年轻啊!世人只道是我迷惑了君上,说大宋皇家的钱有一半花在我的身上,我是行首,做的就是这个生意,道君要来消遣,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家,有了男人,官家既要小乙去敌营,又要我拿出银两来组建军队,官家这是要我人财两空啊!”李师师说罢,伤心地哭了起来。小乙被李师师哭得不知如何是好。
赵桓说:“不把金人赶出去,无论是官家还是百姓,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既然大家都不想做金人的奴隶,我们为什么不能勠力同心,放手一搏?”
李师师说:“官家让小乙来主持拍卖会,奴家与小乙伉俪情深,不忍看他做难,只能是逼奴家放水。也罢!纵然有万贯家财,也是一场空梦。也罢!我出五万两黄金送给官家,官家就不必再用那些假画难为小乙啦!”
燕青的脸红了,嗫嚅着说:“小乙谢过姐姐!”
李师师说:“小乙没有跟官家打过交道,怎知其中奥妙!这些钱,都是我李师师的血泪钱,官家轻轻巧巧几句话,我就要交出家财,自古民不与官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赵桓遭到李师师的一番抢白,也无话可说。
李师师说:“奴说句实话,现在汴梁城的百姓纷纷传言,说天神附在官家的身上,发明出火雷,暂退金军,如果您早就这个样子,何至于让金人长驱直入!”
赵桓说:“孔子说,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人见之,更也,人人仰之。不管过去如何,但我发誓,一定要守住汴梁城,接下来,迷惑女真人扰乱女真人的视线,打乱他们的部署,瓦解女真贵族,令其自乱,我的终极目标,是组织一支特遣军,深入敌后,直捣黄龙府!”
燕青听了赵桓的话,精神为之一振,他兴奋地说:“官家!如果此计可成,真是大快人心啊!”
李师师说:“官家豪情万丈,确让奴家耳目一新,不过奴家担忧这钱从何来?这些年,前任官家用花石纲掏空了府库,我十几年辛苦积攒的家底也掏出来了,如果官家想干大事,还要有钱才行啊!”
赵桓说:“大宋朝这些年逢战必败,不仅要给辽国岁币,还要给西夏岁币,不仅让全国百姓看不到希望,而且国库空虚,朕即便是两手空空,也要与汴梁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