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权力的基础乃是..lā
李旭很清楚这一点。
朝廷今日的气象与自己现在手握的权力,几乎是出自自己的一人的暴力基础。
同样的,鱼辅国作为真正的七宗级别高手,同时又有一支大军在手,他也天然的具有一定程度的权力。
要废除掉鱼辅国的权力,就必须将他依仗的暴力基础予以毁灭。
在表现上,就是将其本人扼杀。
虽然下面的臣子们没有作进一步的阐述,然而李旭知道,已经到了自己必须出手的地步了。
“大军筹备出征,不能仓促,最快也要三日才能离京。”
此刻,内侍已经在清凉殿中搬出一张大桌,上面铺展着一张元和方镇图,这份军事地图是李德裕父亲李吉甫的手笔,具有很高的军事价值和情报价值。
“乌云铁卫可以快一点,”李德裕的眉头紧锁:“韩帅可以先带乌云铁卫过河,稳住蒲州的王宝臣。”
“还要准备犒赏、军粮、各种军械,”元稹看了看坐在上手方向的皇帝:“朝廷的府库怕是有所不足,可能要从宫中的内库补充一些过去。”
朝廷的财政本来就因为一场吐蕃入侵耗费了不少,各路藩镇兵力集结,胜利之后队神策军和来援兵力的犒赏以及抚恤,都要花上一大笔钱,还有对各路被劫掠地方百姓的安抚和救济。
现在再动手,只能从李旭宫中的内库里掏钱了。
李绅盯着地图,眼神牢牢锁在晋州城上。
提点刑狱使转头望向皇帝:“若是晋州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就什么都好办了。”
李德裕斟酌了一下:“晋州刺史崔佑与我家是世交,他公忠体国,忠义天成,一定能够在晋州挡一挡鱼辅国,只是不知道他的挡几日。”
赵郡李氏与博陵崔氏都是河北大族,自西晋永嘉之乱后就一直彼此通婚互相友善,他们深植桑梓,所以在其他大族都渐渐凋敝之后,还能够维持关东大族的身份。
王宝臣那个河中节度使的局面,李旭也是略知一二,河中节度使手下有五洲之地,这五洲的刺史都是由朝廷任命,其格局与桀骜不驯的河北藩镇截然不同。
自从文党失势之后,王宝臣帐下的刺史们就开始渐渐不听从这位河中节度使的使唤了。
“陛下,兵贵神速,微臣以为还是由我亲率一部精锐速速渡过黄河,控制河中府,稳住王宝臣,然后陛下再率主力过河,在晋州、绛州一带挡住鱼辅国。”
“我佛慈悲,贫僧也愿意随韩尚书一同前往,迎击鱼辅国。”那罗延左顾右看了一圈,最终说道。
韩瑞的方略,可以谓之稳妥,河中地势险要,若是河中易手,鱼辅国就是龙入大海,虎归山林,更加难以对付了。
鱼辅国厉害,一个那罗延是打不过他,不过有了那罗延拖住这位鱼公公,韩瑞和乌云铁卫便有机会将鱼辅国帐下的那些鱼腩碾碎,只剩鱼公公一个孤家寡人他也唱不出什么戏。
“白玉京中有韩相坐镇,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李旭正在那里有些踌躇。
皇帝还是有些担心承天剑宗的安危,不过鱼辅国这个时机抓的太好,实在是逼得李旭不得不有所动作回应。
唉,看来还是要对不起岳顾寒一下了。
“乐天,拟诏,叛逆鱼辅国谋弑先帝,秽乱朝纲,谋杀帝室,朕决议亲征。”李旭皱紧眉头:“韩瑞。”
“微臣在。”
“朕任你为河东节度使,检校兵部尚书,你今夜便帅乌云铁卫出京,过河控制住王宝臣,压着他先顶一顶鱼辅国那个阉奴。”
“末将遵旨。”
韩瑞应命,李旭冲他挥了挥手:“你也不必多做停留,今夜便立即出发。”
说完皇帝转过头看着那位漠北过来的和尚。
曾几何时,这位漠北武林的代表人物乃是大虞的心腹之患,而鱼辅国则是朝廷能够依仗的柱石,现在时移世易,双方的身份竟然对调,着实让人感觉到一丝滑稽。
“老师,一切拜托您了。”
“阿弥陀佛。”那罗延口诵佛号。
那罗延与鱼辅国之间的关系可谓相当复杂,两人一为漠北武林之公敌,一个是大虞朝廷中最了得的高手。
当年回鹘并未内乱,与大虞的关系十分融洽,两人平时经常论武,而且鱼辅国当年走草原道牟利的路子也有过那罗延在其中为他牵线搭桥。
可惜到了今日,却要真正见个生死高低。
那罗延心里也是忐忑,鱼辅国的炎阳奇功融金化石,以自家的漠北武道仓促对上,只怕还是要输。
跟何况宫中还藏着重伤的岳顾寒。
这天底下最没有秘密的地方也就是宫中了,自己若是北上,那么岳顾寒又该由谁来看护?
“陛下放心,贫僧一定挡住叛逆,不过鱼辅国这个贼人说起来有些扎手,陛下能否像上次一样,寻少林与武当来助一臂之力?”
那罗延之所以这么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