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在匈奴语,祁连就是天的..lā黄河经祁连北走然后东行再转南下。
祁连的风景带着一股北国特有的雄起壮丽,山崖高耸,碧草连天,蓝天之下,沃野之上,望之使人心神开阔,不禁想起当年霍去病马踏匈奴的功业。
只是太公冲与柴朗并没有这样的闲心,他们行走在险恶的山道上。
他们二人尾随道圣的足迹,从白玉京出发,一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修习,
因为道圣就好像一支野兽一样,两天一夜根本未作任何休息,完全不停歇狂奔。
也亏得太公冲与柴朗都是只差一步就能跨越至宗师境界的一流高手,体内的真元雄浑深厚,换成旁人早就已经被道圣拖垮。
丰富的水汽滋养了山上众多的植被和生灵,植被繁茂复杂,再加上山势陡峭,十分难行。幸好有不少野猪等大型动物开辟出来的兽道,且太公冲与柴朗两人都是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虽然一路经行十分辛苦,但也能够勉强忍耐。
两日一夜的不停追逐,即便是太公冲与柴朗,他们的精力也到了几乎耗尽的地步。
“这个无铭,这他妈的能跑,数兔子的吗?”
柴朗嘴上骂骂咧咧,右手凌空一招,将一只鸟雀从树上吸附下来。
他的“紫极碧落”神功神妙无比,能够以真气编织成无形的丝线,然后又有阴柔吸力,抓一只鸟儿实属平常。
这一路行来,两人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浆浸湿了几次,一口热水和熟食都没有吃,完全靠沿途随手击杀小鸟兽茹毛饮血支撑下来。
柴朗左手抓住鸟头,右手捏住鸟身,手腕轻轻用力,便将这只鸟雀的头颅拧了下来,他舌头盖住撕开的鸟身,大口吮吸温热的鸟血。
一股血腥气上冲刺激了一下鼻腔,这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积年老魔才算是有了一丝活过来的感觉。
鸟雀之中可供饮用的血液本来就不多,柴朗吸干一只鸟雀之后便将鸟尸扔在地上,这一只鸟的分量可远不能让他有一丝饱餍的感觉。
随手再将一只站在树上呆看的傻鸟吸下,柴朗依旧如法炮制,又痛饮一只。
太公冲站在柴朗不远处的地方,双手抱着那柄蛇形的怪异宝刀,仰着鼻子在空气中一嗅一嗅,鼻孔开合每一次都要吸入一大团空气,然后要闭气一会才将这空气喷出。
太公冲是强梁届里的魁首,山贼里的状元,这望风闻气的手段乃是他的本色当行。
所谓望风闻气,并非是什么武功,乃是一种依靠嗅觉的技巧。
要学成这门技巧需要从小就闻各种药香来熏陶鼻子,然后每日以药油点鼻,需要十几年的童子功才能将人的嗅觉提升到了极致。
只要一张鼻子嗅一嗅,便能闻出各人的体味。
这一路从白玉京追逐至祁连山脉,全靠了太公冲这一路来依仗这门妙术一路追逐,才并未将那个不眠不休的道圣给追丢了。
太公冲最后嗅了几口,确定了道圣的方向,这才转过满是红血丝的眼球瞅着柴朗。
“既然是道圣,怎么也得有两把刷子吧。我家那位大当家就跟我说过,吃风人长生不死。”太公冲眼中满是狡黠:“咱们这一路茹毛饮血,什么鸽子血、老鸹血、兔子血、狸猫血、山羊血一路喝了个遍,人家却神完气足,可见咱们也没白追这一路。”
屁得吃风人长生不死,柴朗心里悄悄鄙视了一下太公冲。
虽然大家都是心狠手辣满手血债的黑道人物,但是文化水平还是能够分出一个高低来。
柴朗自问自己好歹也是跟着老师从句读一点点学出来的,父亲祖父都是做官的人,也算是宦门之后。
而太公冲童年时光都是跟着山贼届的业务标兵学闻味了。
“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柴朗咽下几口唾沫将嗓子眼的血腥气压下,然后开始指正太公冲话语中的问题。
“这一段出自《孔子家语》。要是喝西北风的都他妈的长生不死,那轩辕黄帝肯定是因为欠了许多钱才御龙飞升的。”
“这也说不准,或许黄帝就是因为欠了太多钱还不起,所以一想没招了,年关将近,就拉着老婆孩子飞升了,对了,啥叫御龙,御龙是个什么姿势?”
柴朗一时也没了脾气。
“御龙就是他妈的蓝田玉做的龙。”
“那他妈可值了老鼻子钱了,”太公冲脑袋一甩:“虽说不该讲祖宗的坏话,但是黄帝有这么些钱还不还,确实是人性有问题。”
自从太史公写《史记》,以《黄帝本纪》作为开篇以来,黄帝作为华夏的始祖的地位基本上就无可撼动了。
“你算是没救了。”柴朗也不想和他多扯:“闻出来那个损种到底去了那边了吗?”
太公冲阴测测一笑。
空气中道圣的味道比任何时候都浓郁,说明道圣就在这附近停了下来。
“不远了,恐怕是已经停下来了。”太公冲哼了一声:“这里应当就是道圣的一处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