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军缓缓的打扫战场,砍人头,收缴这些人身上的战利品,其实也是件颇废周章的事情。
吐蕃人身上的短刀、和一些配饰在白玉京西市上都算是比较值钱的异域事物,即便神策军一向待遇优渥,也难免借机多寻觅一些弄进自己的腰包。
一来二去,打扫战场的时间未免拖长了许多。
而菩提流支则骑着马一路狂奔,直奔尚东赞的大营所在,也多亏他胯下的战马堪称神骏,才一路飞驰的赶到了武功县城附近的吐蕃大营所在。
因为吐蕃侵袭的缘故,关中各县的城墙一般都高大厚实,吐蕃军并没有带多少随军工匠,更不必说什么攻城器械。
所以武功县城也就得以幸免,城头上还带着大虞的旗帜,县尉组织着被称为“团结兵”的民兵在城头来回巡守,防备着城外的吐蕃军。
不过吐蕃人不攻城是一回事,劫掠却是从没有耽搁。
尚东赞将大营立好之后就派出数支小队,分赴各地去袭扰,而他自己率领主力暂时屯在武功县城之东。他的大营后面分别是赞普朗达玛的大营和尚恐热的大营。
从天水一路疾行到武功,这样一番强行军之后,部队的体力消耗很大,正是孙子兵法中所谓“行百里而趋利者蹶上将军”。
吐蕃大相也是老于战阵的宿将,自然知道一张一弛的道理,立营让军中修整片刻,待将武功县附近的村镇扫过一遍,再领兵趋向白玉京。
现在吐蕃军顺利通过凤翔军的控制范围进入了富饶的京畿道领地,自然要先调整一下然后再准备进一步的行动计划。
吐蕃军队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是彼此泾渭分明,尚恐热的部下就是尚恐热的部下,便是赞普也不能轻易处置。为了方面,他们三家各自分营,也算是相安无事。
尚东赞坐在大帐之内,他前面跪着一个被粗麻绳紧紧捆起来的军将。
那人正是菩提流支。这厮损兵折将之后,自知在尚东赞面前交代不过去,索性让人将自己捆了,玩上一手负荆请罪,希望吐蕃大相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这位损兵折将的年轻将领跪在吐蕃大相之前,向尚东赞汇报之前的军情。
“一千人,半盏茶的功夫就崩了?”尚东赞看着下面这不争气的手下,那可是一千多人,不是一千多头猪,居然被一个敌人就给砍崩了,这等战力,难不成是岳顾寒出山了不成?
尚东赞看着菩提流支,心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恚怒。
要不是下面这个废物的娘和自己有过一段缘,这厮又是自己一手炮制出来的“遗腹子”,尚东赞早就让人把他推出去砍了。
“大相,那人可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啊。”菩提流支努力为自己的失利解释,对方那员冲阵的骑将,功夫之高完全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简直就是神明降世一般的恐怖。
“荒谬,再怎么样的高手,一千人堆过去,死也就死了。”
吐蕃人才凋敝,七宗一层次的高手极为罕见,至于说上阵杀敌那更是闻所未闻。
而普通的江湖高手,武功并未达到所谓质变的高度,或许可以力敌千军,不过画风还停留在三国演义关云长“策马刺良于万军之中”那个画风。
像李旭这样隋唐英雄传加中古战锤般画风的精奇人物,尚东赞就是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真是不争气啊,尚东赞看着下面的菩提流支有些心酸,自己的儿子们都不争气,那些个送给老实人养的孩子有出息的也不多。
菩提流支在自己的种里还算是说得过去的,现在只是丢了千八百人,将他斩了实在是有点心疼。
又想到了菩提流支母亲的多情与妖娆,臀缝间的湿热缠绵,尚东赞的心也愈发软了。
“行了,下去领两百鞭,给我当个卫帐之士。”
尚东赞挥了挥胳膊,示意菩提流支退下。
这边菩提流支刚刚退下,尚东赞身边的另一名年轻将领心里一喜,他出征之前和菩提流支母亲幽会时曾受了人家的请托,要他多多看顾菩提流支。
本来菩提流支这样损兵折将,按照尚东赞往常的脾气,早就军法从事了,谁曾想最后居然能够逃出生天,这不由得让这年轻将领心里欢喜。
“父亲,”年轻将领对他父亲吐蕃大相进言道:“虽然菩提流支这厮有些不中用,不过他还是带来了点有意思的消息。”
儿子的话让尚东赞点了点头,虽然折损了一千多兵马,但是现在知道一支虞朝骑兵出动出击,虽然兵力规模不大,但是战力上可以击败自己派出的掠夺队伍。
这就让尚东赞开始考虑是否要改变劫掠的策略,增加劫掠队伍的兵力。
并且这也开始让尚东赞开始考虑,大虞是否已经改变了躺倒挨锤的防御策略,开始变得积极主动。
“用不用告诉那两边?”
“你能瞒得住!”
儿子的问题让吐蕃大相有些生气,尚东赞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金刚奴也和菩提流支他母亲有段故事,不然他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