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路不用想,禁军一向都是公公们的自留地,咱们插不上手。李从贤那里也不用去想,这人是个君子,君子欺之以方。等订好了嗣君,李从贤也不会从中作梗。”裴度闭着眼睛右手托着下巴坐在书桌后面,左手食指点着太阳穴不住的揉搓:“真正可以接受的是牛僧孺的府兵,还有李绅提点刑狱使司的那些缇骑。”
缇骑这两个人,裴度越头疼起来,当今圣上虽然年虽不大,但还真是有些手腕。
之前借着横扫摩尼教和清洗文党的东风,牛僧孺已经将京兆府系统内的各路人马捏得死死的。李绅那边的缇骑也是有声有色,总而言之,这二位被皇帝生生捧成了新贵。
但是这里面的制衡手段却是安插的稳妥。牛僧孺是蜀王府的长史,现在这个情况下,自然会跟蜀王亲近一些。可牛僧孺毕竟和韩岗有仇,蜀王若是结好牛僧孺,那必然就会得罪了韩岗。
所以牛僧孺此刻应该是京中最人憎鬼厌的一位。至于另一位手里握有提点刑狱使司衙门里缇骑和白玉京各处大门门吏的李绅,偏偏又和牛僧孺不对付,两人仇怨很深。你要了李绅,就得罪了牛僧孺。
你将牛僧孺纳入帐下,那就是和韩相,跟李绅过不去。
总而言之,并没有谁有能力将京中有实力将京中最有实力的四方拧成一股绳,如果应邀说谁有这个能力,那就是现在中了毒即将驾崩的当今天子。
牛僧孺还是李绅?裴度皱着眉毛长考了一会,然后睁开眼道:“壳士,我记得你和牛僧孺交好,是也不是?”
“不错,之前任判书的时候,我与牛僧孺、白乐天交好。”
“好,你立刻去京兆府的衙署拜访牛僧孺,让他天黑之后上我府上走一遭。”
“恩相放心,我这就去办。”令狐楚看着裴度点头道,看来裴相终于有了决断,要纵横捭阖扶保蜀王登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