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张陵就有一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感觉,心中的不安变得愈发强烈的起来。 张陵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脑海中的不安强行驱逐出去。 张陵把目光放在了名为陈狂的鬼魂的身上。 他对着张陵的咆哮完全没有恶意,更像是在抗拒世间的强权,而他所做的一切也似乎都是在保护自己的权益。 不过这一切都是张陵的猜测,张陵并不认识这个给他添麻烦的鬼魂。 他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鬼魂,身上的衣服并不是近代的衣服,草鞋,国民时期的短装,短小精悍的躯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国民的人力车夫。 张陵开始思考要怎么开始和这一个鬼魂的对话,是用强还是循循善诱,张陵的心底完全没有底。 你不能指望一个活在这个时代的青年会审问技术,就算他是学法的,也不可能学习这方面的东西,张陵突然有些后悔了,当初要是选心理学会不会更好一点? 想着想着张陵就想到了在大学里看过的一个电影《甲方乙方》,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拷问桥段,打死我也不说,想到这里张陵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烛光甚至都变得明亮了许多,房间顶上就像出现了一盏明亮的节能灯。 笑了一会张陵终于笑不动了,刚刚那一瞬间,张陵感觉自己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宿舍。 张陵叹了一口气,恢复成了严肃的样子默默等待鬼魂的清醒。 这并不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此时蜡烛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但张陵并没有觉得过了很久。 陈狂醒了过来,无声无息的爬了起来,靠坐在了墙边。 张陵只能安静的看着陈狂做完一切,他还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开口。 你是何居心?若再不招来,我要大刑伺候了。这是张陵唯一想到的,但是张陵却说不出口,这不是演戏,一切都是真实摆在张陵面前的问题,审问就像谈判,开口需要足够多的严谨。 “你就是张陵?”陈狂声音有些嘶哑,说话时还不断的喘着粗气,就像一头在田地里没日没夜劳作过后的老牛。 张陵知道这是客栈的力量还残留在陈狂的记忆中的表现,客栈的力量就像劫匪一样把刀架在陈狂的脖子上,给陈狂留下了巨大的心里阴影。 “是。”张陵点了点头,陈狂的开口化解了张陵的窘境,不然张陵可能要选择真正的拷问了。 “那就好。”陈狂的声音里有一分释然,用颤抖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这是唐先生给你的,他说这是他老友很喜欢的东西,托你带给他的老友。” 张陵微微张口,本能的接住了陈狂从监牢里扔出来的玉佩。 “什么都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他唯一告诉我的就是他姓唐。”陈狂说完之后闭上了双眼。 张陵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紧紧的把那一枚充满阴气的玉佩攥在手心里:“他没有说别的吗?” 陈狂沉默。 “好,我知道了。”张陵已经明白了陈狂的意思。 张陵转身出了房间。 听着木门慢慢合拢的声音,陈狂微微抬头,睁开眼睛看着木门关闭,闪过一缕绝望。 木门再一次打开,张陵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现在了门后。 牢门打开,张陵很随意的走了进去将一碗面条放在了陈狂的面前。 “我无法信任你。”张陵端着碗在陈狂面前盘腿坐下,“我有很多的疑问,而你都没办法回答。” 陈狂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陵,明显发出了吞咽的声音,但是并没有伸手去碰那碗触手可及的面条。 “吃吧,陪我聊聊就算两清了。”张陵吃了一嘴面条。 陈狂终于忍不住端起了面条,埋头吃起了那碗简单的面条。 满满的一碗面条被陈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扫而空。 “你和那四个鬼魂是怎么认识的?”张陵放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面条。 “路上他们被打劫,我顺手帮了一把。”陈狂目光紧紧的盯着张陵放下的那半碗面条。 “如果不嫌弃的话,吃吧。”张陵叹了一口气。 陈狂伸出颤抖的手端起了张陵放下的面条,张陵从陈狂的眼中看到了遗憾。 “看你的打扮,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等到陈狂再一次放下碗张陵才继续发问。 “嗯,七八十年了。”陈狂说。 “那么多年了,你还不去投胎?” “为什么要投胎?在阴间起码我还能有一点点保护家人的力量,但是去了那个地方。”陈狂的双手抖动得更厉害了。 张陵马上就明白了陈狂恐惧的是什么,那是一个大地满目疮痍的年代,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秒会死去的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 “这样的事情能被允许吗?” “有很多鬼魂争先恐后的想要去投胎。” 陈狂的答案让张陵想到了电视里的播放的998投胎广告,似乎地府也不是那么按章程办事了。 “看得出来你完全不想被卷进这件事里,但是为什么你来了?”张陵问出了他心底的最后一个疑问。 “他救了我们的命。” “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放你走。”张陵起身,收起了碗,他想知道都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是需要他自己决定了。 牢门再一次关闭,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张陵微微扭头:“你习惯黑暗吗?这支蜡烛坚持不到天明。” “鬼魂本就是在黑夜活动。” “那就好。”张陵吹熄了蜡烛。 木门打开,月光洒在张陵的身上,为张陵镀上了一层银辉:“食物我不能给你,因为你想要避免和这件事扯上关系,阳世你也不能去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对阳世没有抱什么希望。” “是吗?阳世现在挺好的,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