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些鬼魂的利爪就要碰到张陵,张陵甚至都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阵阵阴风,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陵反而闭上眼,洒脱的笑了起来:“爸爸,妈妈,那个时候我犯了错,却让你们提我承担了过错,这一次,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是我还是要承担过错了,不过好在终归能去见你们了,一定能来得及的吧。” “肃静。”一个暴虐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病房内打断了张陵的思考。 鬼啸声戛然而止,张陵感觉到那些触碰到自己的冰冷鬼魂纷纷颤抖起来。 张陵睁开自己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更加凶恶的存在。 深黑色的麻布长袍遮挡不住他壮硕的身躯,勾勒出他身上如钢铁一般的肌肉,两条粗壮的臂膀上缠绕着厚重的黑色铁链,铁链在忽明忽暗的灯光的下泛出一阵阵的寒光,眼似铜铃,嘴若血盆,暴虐的脸上刺着古篆“十恶不赦”。 从他降临那一刻起,病房内的阴气成倍的上涨,在他的身旁已经凝出了一团厚厚的黑云,张陵痉挛着剧烈的喘息起来,光是看着他张陵就觉得一股巨大的恐惧从自己的灵魂中喷涌而出。可是也从这一刻起,本应绝望的张陵的眼中却重新出现了生的希望。 “你是何人?”暴虐的声音穿透了张陵的耳膜,把张陵的脑袋震得“嗡嗡”响。 张陵几乎就要忍不住说出“祥福客栈”四个字。 话到嘴边的时候张陵脑海中的一点青光突然炸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画面出现在张陵的脑海中,一个身穿唐装的老人盘坐在床上,一只手捏了一个手印,另一只手放到张陵的额头上:“在你真正接手祥福之前都不可说出你与祥福的关系。” “为什么?”张陵不解的问道。 “任何地方都充满了斗争,等你正式接手祥福那天我会告诉你一切,切记,不可说出你与祥福的关系。” 画面破碎,张陵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终于又一次让张陵清醒起来:“张,张陵。”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你这点微末的道行也敢取名张陵,哈哈哈。”那个暴虐的存在对着张陵发出巨大的嘲笑。 “不知阁下是何人?”张陵这一刻变成了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挣扎的一株野草。 “我乃地府鬼差,童良。”暴虐的存在忽然出现在张陵的面前,顺带着把张陵身边瑟瑟发抖的鬼魂全都给震开了。 “鬼差,童良,末进张陵谢过前辈的恩情。”张陵几乎已经说不出话。 “恩情?想要知耻后勇?不甘?愤怒?我最喜欢看你们这些蝼蚁在凡尘里挣扎的样子。”童良又一次疯狂的大笑了起来,身上携带的阴气让张陵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我给你这个机会,毕竟你姓张,我倒想看看你最后能有张天师几分水准,我们日后地府见,希望这是一次有趣的相遇。”童良狂笑着转身,刻意的拉开了与张陵间的距离,让厚重的阴气远离了张陵一些。 “你们是想找死吗?聚众作乱是不是很有趣?别以为当了鬼世上就没有约束你们的存在,这世上只有强大才能不受约束。”童良咆哮着,双臂上的铁链如蛇一般扭动着飞射出来,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一个又一个鬼魂的身体,被穿成一串的鬼魂就像被栓在绳子上的蚱蜢一样,脸上的怨恨和不甘纷纷消失,一个个挣扎了起来,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多么美妙的声音,这就是给我找麻烦的代价。”童良听着那些惨叫声流露出愉悦的表情。 童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鬼魂,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铁链刺穿的鬼魂,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在凶禽猛兽面前瑟瑟发抖。 而童良身后被铁链穿过的鬼魂就像麦子一样倒在地上被童良拖着前行。 “就是你,给我带来了这次巨大的麻烦,哦,不对,这不是麻烦,这是惊喜,惊喜你懂吗?你们惊恐,而我将无比欢喜。我真是太开心了,你呢?是不是也很开心。”童良抬起一只手擒住了年轻鬼魂的脸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此刻年轻鬼魂的脸上再也没有狰狞,和其他鬼魂一样直剩下了痛苦,唯一不同的是他甚至连张口哀嚎都做不到了,童良那磨盘大的手掌覆盖了他的整个脸。 “回答我,你开心吗?”童良对着他咆哮了起来,依稀可以看到年轻鬼魂的头已经开始变形,似乎马上就要被童良捏爆了的样了。 “晦气。”童良松开了手掌,年轻鬼魂滑在半空中就被铁链刺穿,发出了巨大的惨叫。 “小道士,你运道不错,能遇到我,可以在你们那行业里吹个几辈子,就是不知道下次你还能不能有那么好的运气。”童良转头又看了一眼张陵,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 童良说完拉着群鬼穿墙而过,消失在了张陵的视野中。 张陵一直强忍着没有晕过去,直到铁链声彻底从张陵的耳边消失,张陵才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阴气褪去,灯光不再忽明忽暗,原本浮在半空中的硬币在童良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落了下来,病房恢复成了往常的样子,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刘丹脸上的表情也安详了起来,只余下一些残缺不全的纸屑散落在地上。 “张陵,张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张陵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一个声音。 “小美女,你醒得可真早,现在几点了?”张陵睁开眼借着月光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刘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对了,这里是医院,我去给你叫医生。”说着手忙脚乱的拿起床边的手机按亮,“三点四十,不对现在四十一了。” “别,医生可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