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陶谦就在州牧府的议事厅内,正式将徐州牧一职让给了刘备。是的,就在隔天一早,原本还躺在床上虚弱不堪的陶谦,就变得生龙活虎一般了,虽然不能用神采奕奕来形容,但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陶谦有患病的迹象。如此一来,答案只有一个,陶谦装病,为了将徐州让给刘备而装病。
“元龙,君果然足智多谋啊,竟然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不过君却是不太厚道啊,竟然连竺也隐瞒,害得这几天竺一直提心吊胆的……”糜竺看着上面其乐融融的两人,心情舒畅的对陈登笑道。
陶谦对糜竺有恩,虽然严格来说,陶谦图的不过只是糜家的钱而已,但糜竺却一直铭记在心。只是为了家族,他明白如果继续跟随陶谦,糜家终究会落入败亡的境地。而且在糜竺的心中,陶谦也并非什么明主。
所以,他选择了刘备,一个最符合糜竺心中明主的男人。只是虽然与陈登密谋试图迎刘备入主徐州,但究竟如何才能让这件事情更加和平的解决,糜竺却没有任何的办法。甚至于当刘备抵达下邳后,糜竺已经做好的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在刘备成为徐州牧之后,用自己的功劳保住陶谦。而他也相信,以刘备的仁心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如今,事情出现了最好的结局,陶谦主动将徐州牧一职让给了刘备。虽然这是糜竺想都不敢想的结局,但毫无疑问,他对此非常满意。而这一切,自然都被糜竺归到了陈登的头上。不然的话,陶谦会主动让出徐州牧?以糜竺的了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此事并非登之谋,登唯一提出的计策,只有让陶公装病而已。”陈登闻言,摇了摇头叹道。
“并非元龙之谋?”糜竺闻言诧异的看着陈登,随后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如果不是元龙联合诸多世家对陶公施加压力,陶公又怎么可能会主动让出徐州?”
“虽然事情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确实没有任何人逼迫陶公。不过,却也可以说是整个大势都在逼迫着陶公吧?”陈登看着位于首位,正在谈笑风生的陶谦两人幽幽的说道。
“如果陶公不主动让位,那么以现今的局势,徐州必定会更加混乱。内部,如今看来,恐怕自从我等提议请刘使君出兵支援徐州之时,陶公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想法。如此一来,等刘使君一离开,徐州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只会便宜了他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刘使君会不会插手徐州之事,陶公恐怕心中也没有底。”陈登沉声说道。
“而在外部,虽然曹孟德今日因为有所顾忌而退兵,但只要他不想继续夹在诸多势力之中求生存的话,那么早晚会卷土重来。而九江的袁公路如果一直无法拿下扬州或者反攻豫州的话,肯定也会退而谋取徐州……届时,以陶公这把年纪,再加上内部的斗争,徐州易手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到时候,陶家就算没有败亡,却也只能走向衰落。”陈登说到最后,语气充满了感慨。
“而如今,陶公主动将徐州让予刘使君,徐州未来如何暂且不谈,但最少,陶家是保住了。有让徐州之恩,再加上陶公又不打算让他的两位公子出仕,刘使君乃至我等自然会善待他们。”陈登摇头叹息着,似乎在感叹昔日的野心勃勃想要一掌徐州割据一方的陶谦,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
不过说完,陈登的话锋一转,又带着一丝敬佩的语气看着陶谦叹道,“不过不管陶公是迫于无奈还是如何,却也不是谁都能够在面对这种局势下,能够想到这个办法。而就算想到了,也不是谁都有勇气彻底放下。”
闻言,糜竺转头看向正笑着与刘备不断谈论着什么的陶谦,不禁连连感叹道,“古人云,蝮蛇蛰手,壮士解腕。换做是你我,恐怕都无法做到吧?”
听到糜竺的话,陈登默然,好半响才幽幽的说道,“有些东西,我等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放得下?而且有些时候,就算我等想要放下,又如何能够放得下?”
“唉……”闻言,糜竺长叹道,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身在其中之人,又哪里那么容易脱身?像陶谦这般直接了当的不玩了,虽然看似洒脱,却也十分的凶险。因为他的这种做法,可谓是将自己的家族存亡完全交给了刘备。正如陈登所言,如果有可能的话,陶谦又怎么会主动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哪怕那个人,看起来是个好人……
而在隔天,陶谦就正式派人前往长安向朝廷上疏此事,就和李义、袁绍等人一样,虽然大家都知道如今朝廷已经被马腾所掌控,但形势却还是得走一下的。同时,又派人通传徐州各郡,而对此,早已经得到陈登等人知会的各地大小官吏、世家豪强,纷纷派人或者亲自赶来下邳,恭贺刘备就任徐州牧,就连已经背叛陶谦的臧霸,也专门派人带来了礼物。
这种情况,可是陶谦梦寐以求却不可得的景象,而如今,刘备做到了。不过却也难怪,毕竟当初陶谦初来徐州之时,除了朝廷的任命书之外,唯一被众人所知的,就是其在朝廷的百官宴会上公然羞辱张温。而在陶谦经营徐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