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君相别于东平陵,至今已然过去了八个春秋。这些年来,备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与君共事的场景。彼时君意气风发指点天下的模样,让备不自觉的心生向往……”
“后听闻君成为了东郡郡守,备亦喜不自胜。君之才,乃国士之才,怎可荒废于乡野之间……”
“数年间,君升任兖州牧,覆灭黄巾,南退袁术,守兖州一方安泰。备于青州亦如履薄冰,每日三省吾身,只为与君共勉。”
“然,备于十数日前,惊闻徐州之事,君为报父仇,怒发冲冠,尽屠郯城十数万人。备亦知令尊之事,于君而言如同天崩。备每每想来,不禁黯然涕下。然令尊之事终乃私仇。虽然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然郯城十数万条遭受无妄之灾的冤魂又何其无辜……”
“且令尊之事,疑点重重,徐州百官,亦能证陶使君之清白。备以为,应当仔细审查,以免徒增冤屈,反倒使真凶作壁上观……”
“方今马贼劫持圣上、朝廷据守长安,使得天下分崩离析,海内征战不止。无双侯身居雒阳,历兵粟马西望长安。君身为兖州牧,正当拔剑而起,与备一同追随无双侯出兵长安,讨伐奸臣重振朝纲,让天下恢复稳定,让百姓不再担忧……”
曹营之中,曹操默默的看着手中刘备派人送来的书信,表情无喜无悲,这让一直在注视着曹操的荀悦等人,完全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信,只见他长叹一声,用一种复杂的语气低喃道,“昔日一别,已然八个春秋了……我变了,玄德你却没变呢,还是如此的天真……”
“主公?”听到曹操的低喃,荀悦轻唤道。
“呵呵,玄德劝我退兵,你们觉得呢?”曹操听到荀悦的轻唤,对视环视着众人笑道。
“哼!那刘玄德能有今天,主公可是没少出力,更是一同讨伐黄巾!可如今,他却选择与主公为敌,更想凭借一封书信让主公的六万大军退回兖州?这等不仁不义不知好歹之辈,理他作甚!”听到曹操的话,曹洪顿时怒气冲冲的说道。
“主公,兵家之事岂能儿戏?我军自兖州出发至今已经月余,虽然攻下了一些城池,但真正的目标却尚未达成。况且这段时日牺牲的将士、耗费的粮草,又岂能凭他刘玄德一封书信就选择退兵?”荀悦看着曹操恭声说道。
而在曹洪、荀悦说完之后,夏侯渊等人也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就没有人同意撤兵的。
“那就这么定了,派人去回复玄德,如果他执意要助那陶谦与我为敌,阻止我为父报仇。那么,昔日的情意就在今日一刀两断!”曹操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再次笑道,“再转告玄德,昔日讨伐黄巾之时,我与他的比武以失败告终,如今,我们就来比比兵法韬略吧~”
“主公英明!”听到曹操的话,众人纷纷高声应道,语气颇为激昂。显然,他们的情绪因为刘备的书信以及曹操的话,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
随后,曹操就开始吩咐诸多事宜,不多时,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就看到一名士兵冲了进来。
见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就集中了过来,随即,所有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惊疑凝重起来。只见这名士兵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神情更是无比的疲惫,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和惶恐。
“你是何人?有何要事禀报?!”曹操看着来人语气低沉的问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那陈宫联合张邈、应劭等人……反了!”那士兵语气慌乱的说道。
“什么?!”
“怎么可能?!”
“是不是搞错了?”
一时间,营帐内的众人乱成一团,就连一向沉稳的荀悦也乱了方寸。这也难怪,毕竟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就算想不乱也很难。陈宫是谁?在曹操离开后全权负责东郡的军政,甚至对于整个兖州的许多事务也拥有极大的权利。而张邈则是陈留郡守,应劭则是泰山郡守,这三人竟然一同谋反作乱?这如何不让他们恐慌?
“安静!安静!”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曹操的声音将营帐内的吵杂声压了下去。而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顿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转头看向曹操。
“看看你们,都像是什么样子?这么一点的事情就让你们乱成这样,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曹操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慌乱和焦急。
听到这番话,众人顿时就愣住了,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曹操的第一句话会这么说。在他们想来,就算不是立刻调兵遣将准备平叛,怎么也得咒骂陈宫等人一番吧?不过,听到曹操这么说,众人原本焦急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就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见状,曹操这才沉声说道,“所有人即刻返回各自营中,在入夜后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撤退,记住,一定不能露出任何慌乱之情!而且兖州的消息,谁也不准透露出去!”
“诺!”
“仲豫,你即刻派人返回兖州,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