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原本属于卢植的军帐,如今却空置了下来,而在其旁边一点的地方,一个稍小的军帐竖立了起来。这是给董卓居住的地方,而这么做同时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呼,真是累死我了,文优,这么做就行了吧?”董卓躺靠在床垫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看模样,似乎经历了好一番大战而导致体力耗尽一般。
“主公您刚才的表现非常完美,属下暗中观察诸多将领,可以肯定他们已经接受了主公成为他们统帅的事实。”男子笑眯眯的说道。
他名为李儒,本是凉州一个落魄世家子弟,因为羌人作乱,导致家族灭亡,他却被刚好经过的董卓救了下来,后更是为其报了仇。从那以后,李儒就死心塌地的跟着董卓作为他的幕僚存在,而对于李儒,董卓也同样推心置腹,不单单是因为他看得出李儒对他的忠诚,更重要的是董卓的身边包括他自己,都是属于空有武力没有头脑的主。
当然,并不是说董卓是没有脑子的莽汉,要知道昔日董卓随张奂平定羌人时,可是建立了无数功劳。只不过和这些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人打交道,董卓可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就好像这一次,董卓在得知消息后,最开始的打算就是直接将卢植押回雒阳,然后以圣旨接管部队。他可不相信这些将领敢为了卢植反抗圣命,如果真的有人不开眼,那他也不建议杀鸡儆猴。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被李儒劝阻了,并给他安排了一个在他看来非常麻烦非常没用的剧本让他去演戏。虽然有心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没能抗住李儒的劝说。
听到李儒的话,董卓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可真怕文优你来一句还得装好几天,那我可真是扛不住了。”啧啧,董卓这番话,说得可当真有些没有身为主公的自觉啊,一点上位者的威严都没有。
不过这其实也是凉州、幽州、并州这种胡人繁多的地区中,汉人的一个普遍特点。因为和胡人长时间的接触,难免沾染上了他们豪爽、不拘小节的性格。不过显然,这种性格对于很多古板的儒士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甚至很可能会被他们认为是有失礼节,然后因此而小看他们。
闻言,李儒顿时忍不住苦笑道,“主公,您昔日结交那李义时,可没有这么闲麻烦啊。”
“哈哈,文优啊,那李子康尤其是这群人能够比拟的?”董卓闻言顿时大笑道,而随后,语气忽然感叹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交谈时,明明其只是有名声的才俊,可却总让我感觉我才是地位更低的那个人。”
一番话,说得李儒连连摇头苦笑,对于自家这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主公,他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有些时候,却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无奈。
而在隔天,董卓就召集主将,下达了他接管这支军队后的第一个命令。
“什么?!放弃包围广宗城?!”众人震惊的看着董卓,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要知道为了包围广宗,卢植被压到雒阳了,他们也在这里空耗了1个月的时间,而如今,董卓一来就要离开?
闻言,董卓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儒,见状,李儒只好站出来笑道,“诸位,我知道放弃继续包围广宗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情,不过还请诸位想一想,卢中郎将之前为什么只对广宗围而不攻?而朝廷又为何在圣旨中要求尽快进攻?”
一句话,众人就沉默了下来,并不是他们不知道答案,而是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够回答的范围了。朝廷办事,他们这些跟随中郎将下面的普通将领有什么资格议论呢?
见状,李儒顿时笑道,“诸位,如果继续围城,那么显然有违朝廷命令,但如果攻城,胜利,就代表卢中郎将之前的作法是错误的,失败,我军则会受到巨大的损伤,还会大涨敌军气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先行去平定冀州其他黄巾乱贼的势力,随后再和那贼首张角决战。”
听到李儒的话,众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依然没有做声,不过显然在这个时候,不说话就代表着同意。随即,董卓下令拔营,直接向北方行进。目标很明显,就是在河间、渤海、青州一带作乱的张宝。
广宗城内。
“什么?官兵离开了?!”张角震惊的看着张梁,随后快步来到了城墙上,果然,城外的官兵正在拔营准备离开。
“大兄,用不用趁机……”张梁颇为激动的问道。在他看来,还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的突袭机会吗?
“不行,官兵如此明目张胆的拔营,又怎么可能不做防备?而且昨天一支官兵到来,今天他们就直接离开,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张角闻言沉吟道。他却不知道卢植早就已经被压离了广宗,毕竟官兵距离广宗城3、4里地的距离,而且董卓他们也不可能让囚车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
直到数天后,张角才得知卢植竟然被朝廷定罪押回了雒阳,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让张角感到开心,因为他并不知道董卓是一个能力如何的统帅。
雒阳。
皇宫之中某处。
“算算时间,那卢植应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