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不到10天的时间,朝廷派出的使者终于抵达了广宗,说起来,他们来的速度还算是非常快的。毕竟以雒阳和广宗之间的距离,来回怎么也得一个月甚至更多的时间,毕竟张角要求的赎金,虽然算不上很多,但也不少。
不过灵帝刘宏采取了大将军何进的意见,直接从已经被平定的赵国、魏郡等地征集粮草和兵甲,只求不让张角拖延太多的时间。
“左黄门一路辛苦了。”卢植将左丰迎入帐内之后客套道。对于左丰或者说所有的官宦,卢植自然都喜欢不起来,但毕竟左丰此次前来是代表着朝廷和灵帝刘宏,卢植就算不喜,却也只能恭迎。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比起卢中郎将您在外领兵平乱,下官不过是帮圣上跑跑腿,有什么辛苦的~”左丰闻言轻笑道。
一番攀谈后,卢植忽然问道,“左黄门,不知那安平王的奴仆何在?另外,本官曾经派4名护卫保护那人前往京师,不知……”
闻言,左丰直接应道,“回卢中郎将,那人现在还在京师之中。至于您口中的那四名护卫,下官却是没有见过。”
听到这番话,卢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却也不好多问。毕竟左丰乃是刘宏派来的使者,不可能逼问于他。
随后,卢植就命人前往城下和张角交涉,交涉的内容自然是人质和粮食兵甲如何交换了。只是张角的态度却让卢植以及其他人大吃一惊,因为他十分大方的派出一支百人队从护城河上渡了过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前来接收赎金,顺便还将刘忠和刘续以及他们的家人给带了过来。
“你们就不怕我会出尔反尔?!”卢植看着站在面前的黄巾军头目冷声问道。
“天公将军说了,如果官兵愿意为了这点粮草兵甲背信弃义,对于黄巾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为首之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卢植说道。
“哼!”一句话,顿时引来了卢植的冷哼,“确实,虽然尔等不过只是一群乱贼,但身为朝廷官兵,答应的,就绝对不会反悔!”
听到卢植这番话,那人也不应声,直接就转身带人推着那些辎重车离开了。
看着他们将粮草兵甲用小船送到广宗城下,并缓缓运进城内后,卢植这才转身前往看望被送回来的刘忠、刘续两人。只是可惜,对于卢植所问的广宗内部情况,两人却是一问三不知。倒是刘忠,神情激动的要求卢植立刻出兵攻打广宗,那狰狞的表情,看得旁人不由得心生恶寒。
对此,卢植却也不好多问,毕竟刘忠虽然是俘虏,但也是县王。所以很快,卢植就将人交给了左丰。此次左丰前来带了百多人来,倒也不需要卢植再派人保护了。
如果李义在此的话,定会诧异那左丰竟然没有索要贿赂,不过对于卢植而言,左丰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在他心中,宦官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可能元义在这种随时会变成战场的地方久留呢?
不过显然,左丰并不是什么都没干,而是他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15天后,抵达雒阳的一行人立刻受到了灵帝刘宏的私下召见,毕竟有些话,不可能当着那些士大夫们说。
只是,当刘宏将两人招来,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甘陵王刘忠却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起来,“陛下,请您为臣做主啊!”随后,刘忠就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那番悲惨遭遇说了一遍。
“陛下啊!臣的妻妾均被那群乱贼玷污,子嗣更是全部被杀……”刘忠跪在地上不断痛哭着,那副凄惨的模样,直接就把刘宏那满腔的怒火浇得一干二净。原本要怒骂的话,全部被他吞回了肚子里,毕竟刘忠如今都已经这么惨了,刘宏还能骂得出口吗?怪他为什么没有趁早自缢?刘宏还真的干不出这等落井下石的事情。
“唉……宗兄不要难过,你……”刘宏吧唧了两下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刘忠,最终命侍女搀扶自己的这位宗兄下去休息,等到其情绪稳定一些时再行送其回封地。
只是待刘忠离开后,刘宏在看到刘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时,怒气又忍不住升了起来。“安平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刘宏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因为就在刚才刘忠的话中可是表达的很清楚,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屈服。
既然如此,那谁屈服了呢?又是谁将卢植的上疏带到雒阳来的呢?答案显而易见。
“陛下!老臣糊涂!老臣糊涂啊!还望陛下看在同为孝穆皇后人的份上饶了老臣吧!”刘续闻言连忙求饶道。
“你还有脸提孝穆皇?!曾祖的脸面都让你这不孝后人给丢尽了!”刘宏闻言勃然大怒,如果不是刘续的年事已高,恐怕他都会直接上去给他一脚。
顺便一提,这位孝穆皇名为刘开,乃是东汉第三任皇帝刘炟第六子,被封为了河间孝王。而刘续和刘宏,均是这位河间孝王的后人。
“把他给朕带下去关入大牢!还有他的妻妾、子嗣,全部给朕关进去!”刘宏愤怒的大喊着。
随后,就有两名卫兵将刘续拖了下去,任凭其如何哭喊,刘宏也没有任何改变念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