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平头百姓而言,“生活”不过就是――一个由生至死的过程而已。
可以说;天云的老百姓是最能忍耐的一群人了,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如果当真会拼了命的去做一件事情,那一定是这件事情太大,大到让他们活不下去了。
这几日的天也真是怪了。一连开了好几天的大太阳。明明是初夏时节。却让人心里感觉到莫名的燥热。
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啊?
通往承德府的官道上。一老者背着个布袋。步履蹒跚的前行着。
过往的商客中,偶尔会有好心的人停下马车,询问道;
去找个说理的地方。老人也都会嘶哑着嗓子,用其不太地道的官话一一回答道;
一路走来,老人一路向他人诉说自己的遭遇。此时,不堪重负的老嗓说起话来也有些费力。因连日赶路,脚上的一双布鞋,鞋底也以被磨破。看上去委实令人心生怜悯之情。
听说过老人遭遇的人,无不心生感慨!朗朗乾坤之下,也未必处处都有昭昭天理可言。
可无奈自己等人,一介草民,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有些同情老人家的人也会赠些干粮于他,或是为老人家提供一些建议,如;老人家到承德府以后应该先委人为他写一张状纸……
老者姓于,名进财。琅洲治下御平郡人氏,本是一憨厚勤恳的庄稼人。半月前,一起横祸而至。让老人的日子过不下了。
古话说,养儿防老。
早些年,老伴去了。家中便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那日,他嘱咐儿子挑些苞米去街市上变卖。好换些盐巴陈醋回来。
不想那一次,竟是他们父子最后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苦非亲身经历而不可感。
因自己儿子交不起什么过街费,与人争执了几句。便被恶人当街,活生生的给打死了。如今儿子尸骨未寒,恶人却依旧逍遥法外。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更可气的是,他们钱权勾结,欺他人老无知。骗他在结案文书上画押。自己儿子的命,他们居然二十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杀人偿命。他不要钱,他只想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哪怕是把这副老骨头豁出去了也在所不惜。
五院到底是五院啊!这一次他们参会的人十有八九都上榜了。
可不是嘛,看来这次头魁又是五院无疑了。首府一间茶楼里。几个汉子正在议论当下的热门话题――“文论”盛会。
老话旧提,千变一律的烂调调。对此,南宫胤早就烦不胜烦。
几十年的宦海沉浮,如今眼前的这些人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些个初入官场满怀斗志的单纯少年郎。
于人而言,几十年,实在太长了,长到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初衷,变得世故圆滑。
不可否认,他们曾经都是帝国的栋梁之材。为治理好这个国家而尽心尽责,政绩丰卓。但是治理国家毕竟不同于其他,可以义气用事。尤其是像天云这样的人口,土地大国。他们的一言一行皆会决定着帝国亿万百姓的命运。
古圣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以无为而治有为,行无为之治。
他是及不认同这种治国理念。如何可以将亿万苍生喻之为小鱼小虾。心思无为,又谈何有所作为。
他也不会将国家命运,民族命运交到这些人的手里。
好在还有一些像六弟这样人肯为自己分忧。
他相信,若是满朝文武都能同心同志。终有一天,能超越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皇帝,建不世之功。
李总司,朕听闻,你膝下有一女儿,才华横溢,可是叫李雪芮?
皇上何时关心起自己的家事来了?心虽有疑惑,李建国还是出列道;回皇上,臣的确有一不成气候的小女,名李雪芮。
爱卿好福气,养了一双好儿女啊。
微臣惭愧,有负陛下美言。李建国似明非明,回答道,前几个月,李三公子那事他可谓是记忆犹新,昨日参加“文论”盛会的女儿更是首日便落败,榜上无名,想来皇上所指应该是这两件事情。
这是从何说起,难道是关于皇上亲题的“文论”论题一事?付昌俊杰看向同列的李建国。心里揣测;
观其神色,看来李建国还并不知道他的女儿所论为何。也罢,姑且先晾几天这伙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吧。这次倒真有几个人的文章让他甚觉惊喜。而李雪芮的“女悲”便是其一。
先是为帝国教育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终身未嫁的李华婷先生,而后是难住了天下读书之人的百问少年,再是如今作此番另论的李雪芮,一门三奇人,不愧是世代书香啊!家风不凡,教儿育女,更不同于常。
爱卿有心了。南宫胤发自肺腑道;
臣惶恐,谢皇上美言!
李建国自是不知皇上是褒奖还是贬低。不过皇上不言明,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去细问,皇上此言何意。
众卿皆是政务繁身,今日就议至这里吧。说着便起身离开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