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鹰哥再次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哪怕是段叔叔,他也不会提起。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同情自己。
小魔修死后。
很长一段时间,鹰哥都觉得,死掉的应该是自己。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他的魔气是那样弱,他的未来原本应该有无限可能,或许未来的一天,那个孩子会成为冥域了不起的大魔修。
又或者,自己忽悠一段时间,那孩子兴许能离开冥域,和自己回到落霞山,成为合欢派的一员,又兴许,会成为自己的师弟。
可他死了,所有的可能一夕间戛然而止。
什么都没有了,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孩子。
那是鹰哥第一次直面死亡。
这是段嫣不曾教给鹰哥的一课,或许连段嫣本人都想不到,一个孩子的死亡,竟然会给鹰哥带来这样大的冲击。
鹰哥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强大,再强大一些,后或者,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叫上一个人陪同自己,为什么那么爱面子,执着于一个人。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执念中,可他完全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个执念,这个不该有的念头深深的扎入鹰哥的意识中,以至于他内心深处,就认为,小魔修是自己害死的。
他是害死小魔修的刽子手。
也就是在这种极度愧疚的情形下,鹰哥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法宝出现了问题。
“老实说,我已经不记得这把剑第一次对我说的是什么了,因为最初的最初,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说话的是我手里的那把剑。”
“那段时间,我总是听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因为小魔修的关系,我只当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无论我怎么做,那个声音始终挥散不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滋生了心魔。”
“那把剑应该很得意,它一直像个过来人一样,看我的笑话,时不时的嘲讽我一番,我很害怕,以为自己真的滋生出心魔,那段时间,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念经,可无论我诵什么经文,那道声音始终存在,一段时间后,我便察觉到不对了,我开始怀疑,是否是我身边有什么人在说话。”
“然后我试着和那个声音攀谈,说来奇怪,无论我想什么,声音的主人似乎都知道,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怀疑的对象也从人变成了物品,于是,我开始怀疑这把诡异的魔剑。”
“魔剑知道我怀疑了它,不仅没有感到恐惧,相反还十分的嚣张,有一段时间,我曾怀疑,我手中的这把剑是个疯子,因为它说话颠三倒四,逻辑也很不通顺,而且我也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它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找上我,他有什么目的。”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把魔剑,竟然趁我睡觉的时候,试图霸占我的身体,我才意识到,真正麻烦的事情来了。”
说来也好笑,鹰哥自己都没想到,他对于小魔修的愧疚,竟然是因为魔剑要占据自己的身体,他自顾不暇二日渐冲散的。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因为自己的事情实在是过于棘手,鹰哥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追忆别的事情。
小魔修身影,在他脑海里,也开始渐渐远去。
直至似乎消失。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的法宝,灵力在逐渐消失,自己身上的灵石为什么会渐渐的黯淡无光,甚至连自己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困倦。”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是那把魔剑在吞噬,他蚕食了我身上所有上品法宝极品灵石,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力量,而它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
“我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竟然会酿成这样大的错误,当我想要挽回的时候,我发现,魔剑的力量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还不等鹰哥说完,高长歌果断问道,“那把魔剑可以自由控制你的身体么?”
鹰哥一愣,随后摇摇头,“并不是这样,它似乎只有在我力量虚弱、灵力却没有耗尽的时候,才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高长歌点点头,没有再问别的问题。
段嫣听到这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浮上水面,那是一种模模糊糊,似乎自己一伸手就能抓住,但若是抓不住,就会稍纵即逝的关键。
“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摆脱魔剑的控制,虽然这样说,有些不对,但事实就是,对方太过强大,哪怕是元婴道君也不见得可以摆脱控制,我一个筑基修士,就更不可以了,所以我才会想到死,大概也只有死亡,能让这把魔剑彻底的消停下来。”
鹰哥苦笑着说道。
“死亡……”
段嫣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点。
“你的意思是,你若身死,魔剑并不能趁机占据你的身,反倒会削弱它自己的力量?”
段嫣目光幽深地看着鹰哥,语气里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