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澄跑出来的时候,动静太大,永安县的府衙也不是特别大,这年头,房子隔音也没那么好。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便知道,县令段大人的姐姐,折花仙子算到永安县有难,特意“下凡”拯救万民于水火。
所有人欢天喜地,若非段澄以身作则,驭下严谨,永安县的府衙非得变成“明星红毯”,所有人都会跑来围观。
要知道,那可是仙山的仙人,他们这辈子也许就只能见那么一次。
段嫣跟着段澄一路走来,感受到的俱是热切的眼神,衙门里的所有人,衙役、下人,都假装各种借口,路过二人途径的必经之路,想要沾沾仙气。
他们一边恨对方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另一方面,使劲往前挤,平时关系很好的二人,此刻互不相让,都像在“仙人”面前混个脸熟。
要知道,这可是东洲大陆赫赫有名的“折花仙子”,别以为他们不知道,这蜀山琼花会,六十年才开一次,聚集了天下豪杰(并不),他们越国国教的段仙子,过五关斩六将,最终将他们逐一打败,扬他们越国国威(?),实在是太振奋人心了!
段澄虽然年轻的很,但因为高中时还未及冠,此时,虽然是弱冠青年,但在官场上已经起起伏伏,颇懂人心。
见状,段澄忍不住笑道,“大姐果然是魅力无边,这些人平时怕我怕得不行,一见我恨不得绕道走,如今竟有胆子聚集在这里,也不知是我平时管得太松懈,还是他们胆子大。”
段澄的并未放低声音,大约是当官久了,段澄的正经起来,声音也很有威严,院子里的衙役和下人虎躯一震,左顾右看,有的小幅度退了几步,有的干脆装傻充愣,当自己真的是“路过”此地来办事的。
可见,见仙人的迫切,已经超过了他们对段澄官威的恐惧。
段澄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念他们平时做事情还算敬业,竟没有追究。
二人一路前行,到达衙门的后院。
虽然因为段嫣,段家这些年过得并不艰苦,但段澄时刻谨记,自己是仙人的弟弟,唯恐给做仙人的姐姐丢脸,也有一些希望得到姐姐另眼相待的念头,做人做事都非常认真。
他虽然来永安县做官已经有段时间,但在当地并没有自己的府邸,只住在县衙里面。
休沐日闲来无事,也会抽出时间办公,可谓是兢兢业业。
今日他本来应该坐堂,不过因为段嫣的关系,他索性也“放纵”了一回,来到了后院书房。
二人一入书房范畴,段澄边吩咐幕僚和衙役,“本官要处理一些要紧事,除非有人堂前击鼓,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得靠近院子半步!”
段澄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颇为严肃,段嫣目不斜视,似乎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事实上,她一路都好奇死了。
段嫣两辈子,没有见过“体制内的人”耍官威,如今,正在做这件事的是自己的弟弟,这种感觉好奇的同时,又有一点不可思议。
因为在段嫣的印象中,段澄可是个软软的团子,长大以后,也是个软软的文弱书生,再可爱不过,如此“成人化”的一面,段嫣还真没见过。
待手下人各司其职,段澄连忙迎段嫣进入书房。
段嫣一进书房大门,不等段澄专门关门,轻轻挥动衣袖,房门就带上,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两张黄色的符纸,一阵柔和的青光,符纸飞在门窗之上。
段嫣含笑看着目光好奇的段澄,“好了,现在就是你叫破喉咙,外面的人也是听不到的。”
段澄听言,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姐姐,当真是国教高徒,说话肆无忌惮,连自己这个当弟弟的都揶揄。
“姐,你可别欺负我这个当弟弟的了,如今永安县怪事连连,小弟已是满头包,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你若晚来几个月,小弟我就愁成秃子了。”
单独面对段嫣时,段澄一改先前的成熟稳重,对着段嫣撒娇起来。
段嫣可不记得,自己几时和段澄这般亲密,她手指虚点了一下段澄的额头,“你少来,我这次来,是受母亲的嘱托,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往家送一封信,若非爹娘怕耽误你办正事,不远随我前来,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爹娘与我三人了。”
段澄听言,神色微微有些改变,他凝视段嫣,认真问道,“长姐真不是神机妙算,算到小弟有麻烦,特意前来协助的么?”
段嫣收起先前那一丝调笑,“我送你的玉坠子上面有我的一抹神识,你若有难,我立刻就会知道,如何特意问卦?。”
段澄一听,先前雀跃的神色,有些沮丧,“既是如此,那我永安城的百姓,可如何是好……”
段澄碎碎念,表情满是颓唐,段嫣当然看出,自己这个弟弟在“算计”自己,若是平时,她必是不上钩的,但这永安县着实有点古怪,段嫣便开口说道:
“你休要拐弯抹角地说话,先前我进入永安县境内后,发现此地草木凋零,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种怪异的气息,又见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