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飞对于黄氏兄弟的忽然告退有些愕然,望了望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马车内,这才行礼道:“小王爷。”
慕然对陈龙飞也是早有耳闻,知道他为人正直,虽然在皇城担任军巡使,但从不欺压百姓,便对他没有太多的厌恶之感,良久之后才低声道:“哼!两只小黄狗!你离他们远一点。”
陈龙飞对这位金小王爷是知之甚少,见他所言直觉很是困惑,但他对黄氏兄弟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他到很想了解了解这位小王爷的为人,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如民间传闻一般的荒淫无道,应为他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妹婿的人,于是便问道:“小王爷何出此言?”
慕然冷冷道:“他们的爹就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哈巴狗,他们不学好,倒是把他们爹那一套学的淋淋尽致!”
陈龙飞闻言一阵愕然,没想到堂堂定北王的小王爷竟然会如此出言不逊,他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突然之间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王爷提起了十二分的好奇,听着小王爷语气好似是对这黄振天极为不满,可他们毕竟是主仆,就算不能主仆同心也不该像仇人一般啊,而且这小王爷又有许多数不清的传言噩闻,他越来越担心妹妹嫁到王府后会受制,他阴沉着脸望了望微微晃动的纱帘,心中好似激起了千层的浪花久久不能平复。
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一直缓缓行至北城城门前,城门前的广场上齐齐站了两排人,为首之人一头银发带着一张血红诡异的面具,正是隐月阁一行人,带到定北王的马车缓缓停下后,阁主率领一众阁内弟子纷纷下跪,口中喊道:“隐月阁众人受邀特来为王爷乐舞践行,祝王爷千秋万代,福泽闰年!”
车帘晃动,穿着一袭藏黄色长袍的定北王扶着穿着赤金色华服的王妃缓缓从车内走出,两人站立于车前,王妃依旧带着一块白色面纱,让人瞧不清样貌。定北王哈哈一笑,挥手叫众人起来,他今天显得很是开心,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陈龙飞见队停了心中正有些许好奇,忽听有人喊话,便向队伍前望去,耳边却又再次响起慕然的问话:“前面怎么了?”陈龙飞回过头,却见小王爷似是在问自己,但他却将马车窗口的纱帘撩起一条缝,正向前探望着,窗缝将他小半张脸裸露了出来,浓眉剑目,有着棱角分明的下颚,陈龙飞看在眼里只觉这小王爷倒是生得俊俏,心道怪不得有这么多风流债。
慕然见陈龙飞没有回话,于是好奇地望向他,却见他微皱着眉盯着自己看,忽的邪邪一笑,道:“唉!小爷可不是女人!你可别这么看着小爷!”
陈龙飞闻言这才回过神来,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对着小王爷的印象属实是不好,只觉得他简直与那些权贵之家的纨绔子弟一模一样,他不想理慕然,将头别到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慕然自讨了个没趣,无奈耸耸肩不再理会陈龙飞,而是向城门口望去,自从上次他被楚阳带回王府后,曾经好几次想要逃出王府,但每次还没出府就被黄振天抓了回来,他懊恼至极,正想着怎么逃跑呢,却发现后院的那几条大狗消失不见了,就连墙角的狗洞都被填满了,她好奇之下询问了一直守在后院护卫,护卫告诉他,就在他那日从狗洞逃跑之后,定北王便叫他们堵了狗洞,又叫他们将那几条狗宰了炖肉吃,说是它们放走小王爷便就是为主不忠,必须得罚。
慕然听后浑身大振,他虽与那些狗并无感情,但他也知他们是因自己而死,他十分愧疚,忽然又想到,自己被黄振天从茂兴县外的客栈抓回来后,就再没有见到过韩靳,想到自己那次离家也全靠韩靳帮忙,他不禁生了一身的冷汗,慌忙跑到定北王那里询问。
定北王冷笑的威胁他,说韩靳并未死,但若是慕然不听话继续想着逃跑,他倒是可以考虑将这个为主不忠的护卫杀死。
慕然这次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想着逃跑了,韩靳毕竟跟了他十几年,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面上是主仆,可实际上穆然一直将他当作哥哥一样看待。从那天之后慕然便在没有离开王府半步,乖乖做起定北王的小王爷。
此次去围场狩猎,定北王也就是担心慕然变卦,便将他也带在了身边,不过看在他一直表现良好的份上,便没有再叫人点了他的穴。
此时的慕然心中复杂无比,他知道狩猎是他逃跑的唯一机会,他很想离开,但却又不敢离开,他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父亲带走,心中越来越恐慌,直至那几条狗的死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弱小,他恨自己的父亲,恨他将自己的母亲逼死,恨他将般若抓走,恨他要杀了韩靳。可这些事他却无力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终只能选择屈服。
他望着队伍前跪着的一片人,看着父亲开心的大笑,看着父亲身边那个冷冰冰毫无表情的女人,他心底如同被刀子划过一般,留下滴滴鲜血。他不愿再看,也不愿在想,重重将纱帘放下坐回到车里,脑中浮现出一抹桃粉色的身影,一股孤独无助之感将他紧紧包裹,他忍不住低吟道:“小矮子,你现在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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