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 苏千凉日日过来,陪着说说话, 更多是在观察花满楼的眼睛和气息。
每每过来,她身上总带着新鲜草药的味道。
如她所言,院子里不是刚摘来的新鲜草药,便是翻晒中的草药。这几日天气好, 草药翻晒得多, 忙了些,她总是会过来坐坐。
司空摘星闲不住,早跑了。
陆小凤得了那樱花酿, 在小楼住了下来。
夜晚,花满楼在小楼上吹风, 耳边是那只认识五天的姑娘真挚之言, 亦是肺腑之言。
自失明后, 花家来来去去无数名医,花满楼从满怀期待变得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是否有必要再失望一次?
陆小凤没用轻功,一步步走上来,在花满楼身边站定, “七童,再试一次吧。不试,她不会放弃。”
花满楼如何忍心让一个正当年华的女子为他无望的眼睛在此停留?
他若不应, 她怕是会一直等着吧?
罢了, 罢了。
第二天, 苏千凉再来, 花满楼点头:“劳烦苏姑娘了。”
苏千凉二话不说,摸上他的脉。
如她所料,花满楼内功深厚,身体康健,再适合不过。
花星蹲在花草边上,公子有客来访,他没事做,来瞅瞅这几盆让公子分外费心的花草。
苏千凉:“陆小凤,这几日要辛苦你了。”
陆小凤不在意,若是花满楼的眼睛能好,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说吧,要做什么。”
“我去院子取药,你烧桶水,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苏千凉说完,足尖一点,竟是等不及下楼,从栏杆上飞跃而出,速度之快,让陆小凤瞪大了眼。
“苏姑娘,真真是深藏不露啊。”
花满楼从见面那日起便知道苏千凉内力深厚,轻功也好。
没料到的是,她竟如此着急。或许,他真的能多期望一些?
烧水而已,陆小凤招招手,叫来蹲在花草边上无聊数蚂蚁的小童。
“花星,来给你家公子烧水。”
“烧水?”公子好好的,不需沐浴,为何烧水?
陆小凤咧嘴一笑:“苏姑娘要为你家公子医治眼睛了。”
真要医治起来,满楼的药味是瞒不住的,所以一开始,他便说了。
公子终于愿意治眼睛了!
花星乐得要跳起来,抹一把湿润的眼,连滚带爬地往厨房跑:“我去!我马上去!”
花满楼这时才发觉,他所以为的无动于衷,在他人眼里,许是自暴自弃。
不然,花星又怎会如此高兴?
水未烧热,苏千凉背着一大包药物回来了。
房间中央立着一大浴桶,苏千凉把桌面扫干净,将所要用的药物一点一点分散摆开。
花满楼安静地坐在桌边,神情平静地仿若即将治疗的人不是他。
花星烧好水,和陆小凤两人一桶桶地将热水往浴桶里倒。
苏千凉试过水温,将药材一样一样地丢进去,“陆小凤,用内力温着这水,务必使药浴维持这个热度长达一个时辰。”
陆小凤的脸绿了。
“这几日要辛苦你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吗?以内力温水,他内力再深厚,也不能天天当伙夫使啊!
花满楼沉默半晌,为好友默哀:“苏姑娘,定要用内力吗?”
苏千凉:“明火不易控制,内力温药,非内力深厚掌控纯熟之人不可用。”
陆小凤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血染大地慷慨赴死,却不希望为了朋友内力耗尽而死,太憋屈了!
“苏大夫,药浴需得几日?”
苏千凉:“视情况而定,花满楼的眼睛休眠太久,目前暂定半个月。”
三五天还可以,竟要长达半个月吗?
陆小凤皱眉:“我撑不住。”
花星转头就走:“我去花家找人帮忙!”花家人才济济,几位老爷少爷听说公子要治眼睛,定会帮忙的!
最后一株药材丢进浴桶,准备完毕。
苏千凉看向已做好准备的花满楼,“药浴过程中,药力会顺着经脉通过全身,难以忍受,尤其是眼睛。这是你神经封闭多年的必然结果和痊愈的代价,不得用内力抵抗,切记切记。”
“在下谨记。”花满楼颔首。
苏千凉:“好,脱掉衣物进去吧。”
花满楼:“……”
陆小凤:“……”
花满楼的俊脸兀地染上一抹嫣红,“苏姑娘不需回避吗?”
“药浴过程中,我得观察药力在你身体经脉里的走向,视情况为下次药浴做些许调整,不然我为何不用内力为水加热?”
苏千凉一脸惊奇,随后明白他在意什么,微微一笑,“不必介意,我是大夫,你不必把我当普通女子看待。”
洁身自好的花家七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