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还小一岁,正是渴睡的年纪,来至院中时,兀自迷迷糊糊地,头发衣裳皆散乱,显是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
“无错。”另一个女官似是识得她,锐利的视线她面上一扫,低语道,又看了看仍旧依门而立的明心:“人齐了。”
“走。”第一个女官显是此行之首,低喝一声,转身便走。
众宫人立时一拥而上,堵嘴的堵嘴、缚绳的缚绳,三五息之间,竟将明心并程惠菊五花大绑,架起来便往院外走。
程惠菊倒还好,至少还能自己走,明心却正头晕目眩、手足虚软,直是被拖行而去,两只绣鞋先后掉落,也无人去管,不过眨眼功夫,一行人便已远去。
惨白的月光笼罩而下,众人俱被眼前情景所慑,哪敢出声?静默中,陡地一阵夜风袭来,又冷又疾,直吹得满院树木纷披,“哗啦啦”掉下一地的叶子。
一只红绣鞋,不甘地在风里翻了个个儿,又动了动,到底归于岑寂。
“这是……”一个婆子喃喃地道,看向旁边的邢多宝家的。
却未料,她语声未歇,洞开的院门外,忽地现出一队玄衣黑甲的官兵。
这些人似是凭空冒出来的,无声无息,却带着满身煞气,很快将院子团团围住。
邢多宝家的面如死灰,再也支撑不住,双足一软,“噗嗵”一声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