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住院楼下一片安宁。
林芜和秦珩慢慢走着。
秦珩问:“阿姨身体怎么样了?”
林芜轻声:“医生说恢复的比想象的要好一些。”抢救回来已经不容易了。那天她看到妈妈从救护车上下来的, 戴着呼吸器, 整个人都像沉睡了。她真正体会到了对死亡的恐惧感, 就像溺水了, 想要抓住每一个能救命的东西。
手术室的医生护士早已准备就位, 林杉一到,大家争分夺秒地抢时间。林芜咬着唇角,看着一个女医生跪在推车床上给她妈妈做检查。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站在一旁。
漫长的手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尤其是医生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的那一刻,她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林芜的眼眸浮着若有若无的水光,“你考的怎么样?”一定很好的。
秦珩默了一下, 报了一个分数。
林芜望着他, 语气愉悦,“啊。比模拟考试还要考十分。第一名吗?”
秦珩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不是。”
林芜一脸诧异,“你竟然不是!那是谁?”
秦珩:“李维夕。她也是晋城市理科状元。”
林芜忽而一笑, “有一次我和她讨论过题目, 她很聪明的。”
秦珩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同学录。“这是宋轶眀做的, 他让我转赠给你。”
林芜愕然, 她慢慢翻开,“永远的高三(2)班, 大家都签名了?”
“还有你没有签?”秦珩拿出签字笔, “签吧。”
林芜鼻子酸酸的。
秦珩手捧着同学录, 林芜微微弯下腰准备签名。
秦珩:“你往右下面签。”
林芜的鼻尖往下滑了滑,她看到了姜晓的名字,“姜晓——”
秦珩:“再往下,靠着我的名字签。”
林芜抬头,额头差点擦到他的脸。
秦珩:“林芜,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林芜的心突然加速了跳动:“……?”四目相视,她到今天才发现秦珩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浅浅的痣。
秦珩:“喜欢就是看着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一起都会觉得幸福。”
林芜嘴角突然干涩,失了言语能力。
秦珩一字一顿,“林芜,把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在一起好不好?”
林芜僵在那儿,“秦珩——你,我——”在他的灼热的目光下,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珩嘴角牵起一抹笑意。“你知道我的名字的意思吗?”
林芜点点头,“珩是古玉器名。”
秦珩摇摇头,“秦珩,对感情(秦)持之以恒(珩)。”
林芜:“……”欧阳老师听到估计要抹汗了。
秦珩定定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现在只管做你的事,照顾好阿姨。我还是会在B大等你。”
林芜愣在那儿,望着眼前的人。少年的五官在阳光的映照下,轮廓明朗,五官更加的清秀,眼神那么的坚定。
“一年后,我来接你。”
林芜回到病房,林杉一直在等她,“阿芜,你过来——”
林芜走到床沿。
林杉望着她,眸色深沉。“你实话告诉我,最后一天,你是不是没有参加考试?”
林芜脸色刷的就变了。
林杉苦笑,“果然啊——”她这两天一直在猜,林芜不善掩藏情绪,她的脸上总会浮出浓浓的忧伤。“是我害了你,我怎么不早点死呢。”
林芜紧紧握住她的手,“妈,您不要这么说!当时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如果那时候你有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我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读书考大学也没意义了。”
林杉摇着头,“可是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林芜一字一顿:“妈,你不是从小告诉我,先苦后甜吗?相信我!我明年会考上的。我还是能上大学。可是妈妈却只有一个。”她轻轻地抱着她妈妈,“妈妈,如果爸爸在他也会这么选择的。”
林杉默默地哭着,“是妈妈拖累你了!是妈妈拖累你了。”
晚上,秦珩回到家中,秦爸秦妈都在。
秦妈:“回来了啊。”
秦珩点点头。
秦父:“这几天,志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秦珩美目一转,“爸妈,我想好了。我报B大医学部,本硕连读。”
秦父和秦母没有太大的诧异。“所以你这几天总往总院跑?”
秦珩:“我先实地考察一下。”
秦父敛了敛神色,话语沉沉,“秦珩,填报志愿不是儿戏,学医也不是儿戏。医生不易。”
秦珩正色,“我知道。我想的很清楚。这条路是我想走的。”
秦父点点头,“那就好。”他冲着妻子笑了笑,“岳父大人这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