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收起手机,看向车外。
外面的雨又大了一些,雨水溅在机器盖上,四散飞落,车窗上的“溪流”也更密集了。
刚刚还间歇工作的雨刮器,现在也连续的左右滑动着,为前挡玻璃做着一遍遍的清洗工作。
第二个收费站远远在望了,楚天齐说了句:“靠边停。”
汽车速度更慢了,缓缓贴到路边,停了下来。
“市长,等等。”岳继先说着话,从座椅侧旁取出一把雨伞,撑开后,冲下了汽车。
楚天齐虽然没回头,但他能感受到,车后透进亮光,后备箱开启了。不多时,亮光消失,后备箱关闭。
驾驶们打开,岳继先探身递过一个袋子:“市长,给您。”
楚天齐接过袋子,笑着说:“知道我要下车呀,准备的还挺全。”
“呵呵”一笑,岳继先没有说话。
取出里面的雨衣穿戴好,又换上了雨鞋,楚天齐推门下了汽车。
岳继先锁好车门,打着雨伞,走上前去。
“不用跟着,我这么大人还能丢了?回车上等着吧。”楚天齐回头道。
“我也看看。”岳继先依旧跟在了后面。
沿着路边,向前走了有二十来米,楚天齐探过头,看着护坡上的引水槽。引水槽从路肩开始,顺着护坡,一直延伸到护坡底部,潺*潺的雨水沿着水槽顺畅的流淌着。
又往前走了十多米,楚天齐收住脚步,面向护坡,再次探过头去。底部的涵洞里,正有汩*汩水流顺利通过。
回到汽车上,二人继续向前,过了收费站,然后按楚天齐要求,走匝道下了2公路。在走匝道的时候,楚天齐注意到,右侧路边修出了一条崭新的引水槽,匝道也没发现明显积水处。
看着这些场景,楚天齐暗暗点头,欣慰不上。
在三月二十九号那天,楚天齐单独开车,到2公路检查。当时就是在这里,他看到那个雨水槽已经损坏,下半段无了踪影,涵洞里也淤积着泥土和杂物。在后来过了第三个收费站的时候,楚天齐就遇到了楚晓娅,当时看了那一段的桥梁和护坡。返回时又走的另一辐路,自然没再看到这个地方,楚天齐也忘记说了。后来在对话中,楚晓娅做保证,在雨季来临前,要把路上小修项目的养护工程全做完。
匝道上引水槽残破不全,是在后来的时候发现的。那天正好下小雨,由于匝道破损,又由于匝道上有车辙压下的凹陷,当时便积了水,很显湿*滑。
从这三处来看,楚晓娅真的是说到做到了。这个女下属,曾经的女同事,除了在自己面前表现的稍微文弱一些外,干工作确实是把好手。
想到女下属,楚天齐脑海中便出现了两人查看路况的情形,出现了她在护坡上的恶作剧。尤其当今天上午的暧昧情景出现时,楚天齐也不禁脸红,赶忙轻轻摇头,挥去了这些东西。
“市长,去哪?”岳继先请示着。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从那边走。”楚天齐用手一指,然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汽车向右拐去。
手机里传出了曲刚的声音:“根据那个王淘气交待的线索,我们的人赶到了那里……”
……
就在楚天齐接电话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也在接电话,但却与楚天齐的语气不同。楚天齐是在鼓励、肯定对方,而此人却是把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当然了,楚天齐并不知道那个人现在也在打电话,那个人自然也不知道楚天齐正接听来电。
尽管被骂到了八辈祖宗,但对方还在电话里说着好话:“您别生气,我一定把事情做的圆圆满满,不达目的绝不收兵。时间马上就到了,我到点就去质问他们,为什么还不……”
男人打断道:“质问人家?当然要问。不过你要动动狗脑子,既要让她感受到压力,又不能把事彻底弄僵。”
“给她压力还不行?我还压不了她个娘们?”对方显得痞性十足,“她有多大能耐,还敢跟……”
“别他娘吹牛*了,一说女人就放凉。”男人再次打断,“你要明白,如果单纯从身份来说,我们是民,人家是官。就是从工作角度来说,人家是管人的,我们是被管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质问人家的权利,也不敢质问人家。那么我们就要抛开身份,要用规则去和他们理论,要站在道义制高点,而不是胡搅蛮缠。道义,懂不懂?猪脑子。”
“懂,懂,道义就是,就是道义,反正我明白这个意思,就是嘴笨说不出来。”对方给出回复。
“他娘的,让我说你什么好?嘴笨你跟人家讲个屁,还能讲出什么来?我告诉你啊,道义就是……就是……”男人边说边在电脑键盘上点着,眼睛盯着屏幕,“道义就是道德和正义,知道不?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我们要占理,从有理的地方说,要让她觉得理亏,也要让她不做交待不行。明白不?”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对方忙不迭的表态,“要摆事实、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