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狡辩呢,自己做了什么能不清楚?”董建设“哼”了一声,“故意不坐‘桑塔纳2000’,而是换了一辆‘现代’,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伺机逼停厅级干部专车,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用心何其险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董厅长,请不要上纲上线,我只是被逼无奈,才设法与你相见而已。”楚天齐一副无奈语气,“我连着四天按时准点来找你,可你总是躲着不见,还层层设防,眼看就到周末休息了,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董建设冷哼了一声:“楚天齐,说话可要有根据,诽谤他人是要负责任的。”
楚天齐“嗤笑”道:“和尚头上虱子,明摆的事,你又何必故做不知呢?好吧,那我就讲讲根据。首先,从星期一到星期四这四天,我一共来了八次建设厅,每次都是到财务处,一楼安保人员每次都让我登记。而有两人分别来了四次,除了前两次登记外,便没需要再登记。显然这是故意针对我,既是一种刁难方式,更是在耽误我的时间,以便有充足时间通风报信。
其次,我每次让孔嵘带我见你的时候,他都要进里屋去穿外套,美其名曰‘着装整齐’。既然要整齐着装,那为什么不在工作期间一直穿在身上,偏偏要多此一举呢?而且办公室本身就摆放着立式衣架,为什么偏要把外套和领带专门放到里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其实他之所以进里屋,就是为了向你通风报信,他的报信方式是短信。
第三,昨天早上,明明看到你的专车刚进院子,我就以最快速度找到孔嵘,又以最快速度来敲门,可屋子里没人回应,也没有正好遇上,更没有等上。这不符合实际呀,难不成你一直没上楼?显然不是,其实你一直就在屋子里。虽然你没有收到孔嵘的即时短信,但在我进院之前,你已经得到相关消息。因为建设厅监控室有专人盯着我,从我一进门,或是汽车停到院门口,行踪信息就被传给了孔嵘,孔嵘又及时汇报给你。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为了避免误会,在每次带我来之前,孔嵘还会再发一次短信给你。
第四,孔嵘敲门方式有问题。每次敲你办公室屋门的时候,三次敲击的间隔时长不同,前两声挨的极紧,第三声和第二声间隔时间又过长,相当于前面间隔的两到三倍。这显然是一种暗号,在告诉屋子里的你,楚天齐来了。
第五,有两次在你门前的时候,明明听到对门秘书室有打电话的声音,但秘书却没出来看看,这很不正常,不符合惯例。刚才我观察你的秘书,还比较有眼色,他不应该连这个也不懂,显然是他提前得到了‘不需理会’的通知。
第六,昨天早上,因为我没有给孔嵘所谓‘着装整齐’的机会,他没有向你发上即时短信,所以他在进入玻璃门的时候,就故意和我大声说话,显然是专门给屋子里的你听的。”
“佩服,佩服。”董建设微微一笑,“不愧是做过公安局长的人,拼接故事也是一套一套的,你这纯属是臆测。”
楚天齐道:“抛开这些不说,请问董厅长,房改配套金到底什么时候能拨?”
“审计完再说。”董建设回答。
“什么时候审计?”楚天齐追问。
“厅里自有安排。”董建设缓缓的说,“这是制度,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不能搞特殊,熟人也不行。”
楚天齐冷哼一声:“董厅长,请不要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你在公报……”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的话。
屋门轻轻推开,秘书走了进来。
直接来在办公桌前,秘书轻声道:“厅长,省政府办公厅又来电话催了,再不走的话,就该迟到了。”
董建设“哦”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对着楚天齐说:“楚市长,我要去参加省政府会议,请你下次再来。”
尽管心中不甘,但此情此景,楚天齐也只得站起身来,与对方告辞,离开屋子。在出门前,他回身问道:“下次在什么时候?”
“下一个工作日。”董建设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