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人没在。
于是,赵有花拿出手机,拨打着何喜的手机。手机里静了一会儿,然后马上传出标准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楚天齐看着二宝,说了话:“你爸什么时候走的,说了去哪吗?”
二宝摇摇头:“没说去哪。我爸是和大哥一家来的,安顿下大哥三口,他就拿着自己的皮箱走了。”
“你爸说什么了吗?”楚天齐追问。
“我爸就说出去处理点儿事,还说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就是我妈和我舅领的人也要仔细询问。刚才要不是知道你们是警察,我也不会开门。”二宝说着话,眼睛在赵六身上扫着。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疑惑自己这个舅舅究竟犯了什么事。
听着二宝的话,楚天齐意识到,看来何喜肯定是感受到了危险或不安,是感到了担心或害怕。但对方的这种感觉却未必来自自己,也未必是来自警察。那么,何喜究竟怕的是谁,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大宝在一旁接了话:“我爸昨天上午去了我家,让我们马上和他一道来二宝家。我因为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准备缓一缓再动身,结果他还因此训了我,我们这才和他一起去坐火车。路上我爸的话也很少,期间走出车厢小屋两次,他说是给我妈打电话去了,其余时间一路上都是闭目不语。他不会出什么事吧?我爸到底怎么啦?”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楚天齐、厉剑,接着又看着赵六,最后落到了赵有花身上,“他做生意赔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做生意?他做什么生意?”楚天齐追问。
大家摇摇头:“不知道,他只说他在做生意,但不让我们参与。”
赵有花、二宝也跟着摇头。
楚天齐又问了一句:“你们哥俩买房的钱,应该也是你爸做生意赚钱买的吧?”
“他给付的付,剩下的钱我们都贷了款。”大宝声音有些嘶哑,动情的说,“他把挣的那点钱都给了我们,自己却住在那个小旮旯里,不舍得吃,也不舍得穿。”
通过赵有花母子的神情与访谈,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不知道何喜的“生意”是什么。看来再在这儿待下去,也没什么收获了。
于是,楚天齐决定离开。
赵有花哭着要和弟弟去找丈夫,想让丈夫给弟弟证明。
楚天齐考虑多带人不便,而且从现在的情形看,即使带着赵有花,对于寻找何喜也没有什么帮助,干脆就让她留在了儿子家。并告诉她,一旦有何喜的消息,可以及时和赵六联系。赵六儿也解劝姐姐,说他自己没做那事,肯定会什么事也没有的。
经过劝解,赵有花留在二宝家。
楚天齐、厉剑、赵六从住宅楼下来,出了小区。
……
何喜去哪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
还是先吃早点再说,于是三人进了一家小餐馆,要了包子和稀粥。
楚天齐一边吃包子一边想着事情。
自己这次去市,明着去参加会议,是出公差,其实不就是为了靠山村村民的事?不就是为了找到何喜吗?可现在何喜不知去向,而且明显是躲起来了。即使何喜未必知道是自己找他,但肯定也不想见到自己,不想见到警察。否则何喜可以进一步套赵有花的话,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毅然选择了躲避。
先从许源县到了市,现在又赶到了雁云市,结果何喜却没了踪影。如果就此回去的话,哪岂不是白跑?如果只是白跑一次倒无所谓,但村民的事却是越来越急迫,很可能就会去上访,一旦上访的话,那这事就麻烦了。
要是村民知道自己是公安局长,那可能会怪罪自己没有替他们做主。要是局里或县里知晓自己提前知道此事,那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
更重要的是,这次自己实施的是顺藤摸瓜计划,是要通过赵六这根“藤”,摸到何喜那个瓜。如果一旦无功而返的话,别说找到何喜会难上加难,就是想找赵六的话也几乎不可能。赵六肯定会躲起来,说不准就钻到大山里不出来了。
当然也可以把赵六带回局里,但不能以赵六涉嫌王虎被杀为由,那是自己根据他俩有过见面杜撰出来的,只能以赵六上次刺杀自己未遂为理由。可是那样一弄的话,那次的事就会公之于众,自己的做法也会让人诟病,这是楚天齐不愿意看到的。另外,也会给人们留下口实,现在局里都在为王虎被杀一案奔忙,而自己却为了私事而兴师动众,那人们就会小看自己,甚至还会引起好多人的鄙视。说不准就会有人拿此说事,县里也可能会横插一杠子。
怎么办?怎么办?楚天齐在心里问了自己好几遍。他还注意到,赵六在不时偷眼瞧着他,眼中满是疑惑。赵六肯定已然明白所谓涉嫌王虎被杀只是幌子,就是对于所谓“解药”的事恐怕也打上了大问号。
“叮呤呤”,铃声响起,是赵六的手机在响。
虽然已经把赵六的手机还给赵六,但赵六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直接接听,而是看着厉剑,说了句“二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