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最后一天,整个上午,开发区办公楼人来人往,甚是热闹。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兴冲冲而来,喜洋洋而去。
四名妇女从楼上下来,站在办公楼前兴奋的谈论着:
“这回好了,总算把钱全拿上了。”
“谁说不是?一拖就是五年。开发区光主任就换了好几茬,尽是些贪官污吏、酒囊饭袋,还是这个主任办实事。”
“主任看上去挺年轻的,估计三十岁还不到,听说已经上班十多年,也是个年轻的老干部了。”
“主任姓什么呀?”
“姓冯。”
“姓楚吧?”
“姓楚的早下台了,听说作风有问题,还贪污受贿,连咱们的补偿款钱都下妖怪。”
“不能吧?那个后生看上去挺仁义的,前两次的钱都是他给要来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当时那么卖力的要钱图什么,还不是为了捞好处,克扣钱?”
“你这都听谁说的?就跟你见过似的。”
“那还有假?早上我去锻炼,好多人都这么说。”
“对了,有个姓黄女的我认识,就在财政局上班,还是个股长,她都是这么说的。她说咱们的钱实际上在六月底就已经拨完了,要不是姓楚的从里边下手,咱们好几个月前就能拿够。”
“真的假的?我记得为了给咱们要钱,那个楚主任连法院的人都惊动了,多卖力呀。”
“无利不起早。要不他能那么卖力?黄股长说,就因为他从中捣鬼,财政局长都和姓楚的翻脸了。那时候姓楚的有人撑腰,还报复财政局长呢。”
“是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是。要不是这个冯主任上台,咱们的钱还不知道驴年马月呢。”
“还是冯主任好,我听说这个主任刚上任三天,为了给咱们要钱,把县里的几个领导全找了,这才把钱拿上。”
“冯主任真好,看着就面善,这回咱们的钱一分都不少了。”
“唉,你说那个姓楚的,咋就是那样的人?”
“还不是因为有点权利?有权就想花花事,想花花就得用钱。钱从哪来?光靠工资哪够?不就得到处下手?”
“姓楚的真是败类,真该……”正说到此处,那名妇女忽然不说了。楞了一下,转身就走。
另外三名妇女,有些惊讶,一边喊着“着什么急”,一边扭头看去。然后,也快步走开了。
四名妇女又凑到一起,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回头去看,看着那个大个子。她们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口中的“败类”楚天齐。
楚天齐从楼上下来,已经有一小会儿了,他是准备去门口小饭店吃饭。当他刚走出楼门的时候,就听到了几个妇女的对话,感觉他们像是在谈论自己。
虽然关于自己的谣言传的铺天盖地,但是亲耳听到还是第一次,楚天齐顿时气愤不已。刚想上前质问,又觉得不妥,他不知道她们是故意找茬,还是随便聊天。如果是随便闲聊的话,自己一旦质问,人家就会矢口否认,或是大声喧哗。如果人家要是故意找茬的话,那自己岂不是送上门去?她们正好有了宣扬的机会,那自己更丢人。可是如果不问一下的话,又觉得很是不平,这才一时怔在那里。
只到那名妇女看到自己,楚天齐也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走开,眼不见心不烦。他还没走开,那几名妇女已经走开,走远了。妇女们可能只当做话作料,一说一笑而过,但楚天齐却是心潮汹涌,一时难以平静。
干脆不出去吃了,还是回去泡方便面吧。这样想着,楚天齐气呼呼的返回了办公室。
……
只吃了几口,楚天齐就把方便面推到了一边。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了接听键:“武部长,您好!”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武进忠在说话:“小楚,徐县长都和你说了吧?”
知道对方指的是筹备处主任被免职的事,楚天齐应道:“知道了。”
“唉,真不知道要怎么弄?”武进忠感慨过后,又说,“县里没有给你安排新的职务,连单位也暂时没有了,你就先在开发区那儿待几天,看看再说。本来我是准备当面跟你说那个决定的,可是每天除了开会就是开会,连个时间也没有。小楚,我会和冯俊飞打招呼,让他给你找间屋子的。”
“谢谢武部长,冯主任已经帮我找了屋子。”楚天齐真诚的说,“武部长,我已经听说了,您没少替我说话,为此还挨了批评。您现在处境也挺难的,就不用惦记我了。”
武进忠又叹了口气:“唉,我比你处境还要好一点儿,毕竟盯的人要少。我现在也每天夹着尾巴不惹事,混个太平退休就行了。只是你呀,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过,经历点挫折也未必是坏事。”他停了一下,又说,“好啦,那我就不和冯俊飞说了,本来马上就要和他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