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国庆节了,楚天齐和孔方打过招呼,提前在上午十点坐上了回县城的班车。他之所以提前回去,主要是和高副院长约好了,趁着对方没休假,下午要检查一下伤脚恢复情况。按照时间算,是没问题了,如果检查也正常的话,就不用再拄拐了。
从受伤开始,先是在病床*上躺着,脚被吊的老高,连大小*便都不能自己解决。后来,总算能下地了,还必须拄着拐杖,这一拄就是一个多月。拄拐太不方便了,而且还要随时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看来残疾人真是不易,有的残疾人恐怕得一辈子活在别人质疑甚至蔑视的目光里。
在老幺峰乡里待了三周多,这是第一次回县城,楚天齐有些激动,更多的是莫名的忐忑。他不知道,在自己进入县委大院的时候,众人会以怎么的眼神看自己这个被发配的“残疾人”。他尤其不想见到像刘大智之流,如果相见的话,对方指定会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他倒不怕和对方斗嘴,但他觉得没意思,也没心情。
看着班车外面农田里忙活的农民,望着大家脸上的笑容,楚天齐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在青牛峪乡负责农业工作时的场景,不禁心情舒缓了好多。尤其是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宁俊琦,还可能回到家里时,他的心情大好。
……
和楚天齐的好心情不同,孔方还沉浸着郁闷中,没有走出来。
那天自从领导打过电话,孔方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虽然领导没有明确说要对自己怎么样,但潜台词已经很明白,已经对自己非常不满,说不准已经在做着收拾自己的打算了。一边是领导要收拾,一边又不得不供着那个“爹”,孔方觉得自己就是受夹板气。本来想着即使受点气,也先这么维持下去,以图情形有变,自己的危机也好解除。可现在领导根本没有了等待耐心,今天打电话时发火,实际上就是在找茬,就是故意在借题发挥。
怎么办?怎么办?连问了自己多遍“怎么办”,孔方两相一权衡,把心一横,只能是先顺着领导了。如果违逆领导,自己指定没有好果子吃,也许用不了一两天,自己就会被收拾。好一点的话,可能被调到一个闲职岗位,如果领导再狠一点的话,可能自己还会有牢狱之灾。虽然顺着领导可能会逼姓楚的出手,但毕竟对方现在应该没有自己什么证据,而且即使姓楚的有了自己的一点儿把柄,也得有上面领导给他做主才行。
通过两天的仔细盘算,“两害相权取其轻”,孔方决定按领导的意图行*事,顺便也报自己之仇。但他多了个心眼,还是要取得领导的明确支持为好,一旦有个什么闪失,领导也许还能帮自己一把。另外,别自己这儿正想办法收拾姓楚的呢,领导却已经对自己下手了,那可就黄糕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于是,今天刚上班的时候,他给领导拨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孔方又继续拨打,直到拨打到第三遍的时候,话筒里才传出一个威严但冷漠的声音:“什么事?我可没那么多闲时间,听你胡说。”
听的出,领导对自己的气还大着呢,一是因为那天自己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更重要的是自己没有对姓楚的下手。
孔方赶忙深吸了一口气,陪笑道:“领导,我是孔方,向您汇报点工作。”
话筒里传来对方鼻子“哼”的一声,算是回答。
“领导,在您的领导和亲切关怀下,乡党委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绩,现在……”孔方对着电话,滔滔不绝的讲说起来。他之所以说这些,是为后面自己的话做铺垫的。
显然,对方对于孔方汇报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便不客气的打断道:“行了,这些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光文字稿就报了好几回,我时间有限,可没工夫听你瞎白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要没其它事,我就挂了。”
“别别……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向您汇报。”孔方急赤白脸着道,然后开始斟酌着用词:“现在有个别工作人员不思进取,浑浑噩噩,并且还做着好多与自身身份不相符的事。乡党委计划在国庆假期后,要对这样的人员进行治理,为了杀一儆百,一定会从严从重处理。只是,这需要得到上级的大力支持,否则肯定会阻力不小,甚至功亏一篑。”说到这里,孔方停了下来。
聪明人一说就通,而且两人都有默契,自然知道孔方说的“个别工作人员”是指谁。电话里静了一小会儿,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对待任何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绝对不能手软,不管对方有什么样的来头,有怎样的依仗,都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当然了,该上级支持的,肯定会支持。”
对方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但也算有了个态度,自己的话不也没有完全点明白吗?孔方得到这么一个答复,也算达到了一定的目的,便又说道:“只是,有些时候斗争会很激烈,有的**分子为了对抗组织,会使出各种办法,甚至会反咬一口,大肆污蔑党组织。我刚才汇报的那些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但也得罪了一些人,很可能会成为**分子攻击的对象。所以,要请领导帮着明辩事非。”
孔方的话说的很艺术,意思是要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