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矮个话到半截,一时语结,张大嘴巴,满脸惊愕。
刚刚走进审讯室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齐。
看到楚天齐到来,高强等人纷纷起身,嘴里喊着“局长”、“局长”。
虽然楚天齐早已离开县局,而且荣升为市委常委、副市长,但许源县局的人们都愿意这么称呼。这么称呼“老局长”,既是习惯,更是亲切。楚天齐也很乐于弟兄们这么称呼自己,反倒是听到他们喊自己“楚市长”,感觉别扭和生疏。
楚天齐并没客气,而是直接坐到了高强旁边那把椅子上,并示意高强也坐下。
局长?小矮个心里犯着嘀咕,他是公安局长?
看着对方眼珠乱转,楚天齐微微一笑:“怎么,不认识了?咱们不是刚见过时间不长吗?”
“你不姓周。”小矮个道,“我和姓周的对质。”
“我当然不姓周,你知道我姓什么,你还知道我是‘芝麻绿豆小官’。”楚天齐“哼”了一声,“别装了,虽然你很善于表演,不亚如演员,但假的就是假的。好吧,那我再提醒一下。今年元旦,晚上将近十一点,省城雁云市益民巷,就是巷口有一个‘益民超市’的巷子。咱们在那见的面,你还带了好多人,手里都拿着棍棒。那么多人,就你话多,只说话不动手,跑的比兔子还快。想起来了吧?”
小矮个眉头锁了起来,疑惑道:“你怎么能知道那条巷子,我都是后知道的。”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楚天齐冷哼一声,“我在菜馆吃饭的时候,你的人就围着我的车转,还在包间门口鬼鬼祟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人大概跟你说了吧,我让司机先去送客人,然后我自己打出租走的。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敢那么做?”
“我明白了,因为你是公安局长,因为你有耳目。”小矮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唉,只知道是芝麻绿豆小官,没想到却是硬茬子。”
楚天齐道:“说吧。你不是要对质吗?先把咱们的事说道说道。”说话间,眼中两道寒光射向对方。
小矮个只觉杀气迎面袭来,脸颊肌肉不由得抖动几下,心中惊惧不已。他眼珠转了几转,心中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稳稳心神,才开口说话:“我叫郝志高,江湖人称高哥,主要在省城周边混,平时就是带几个人为别人护场子。上次在省城袭击你,是受‘二哥’雇佣,人手都是我找的。
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二哥’找到我,要我帮他收拾一个人,给的钱挺高,要求我在省城动手。我当时向他要相关信息,他说到时自会给我,还提前付了一半佣金。元旦那天,他又找到我,又付了剩下的一半佣金,把你照片传了过来,还说你当天到了省城,连你的汽车型号和车牌号也告诉了我。当天晚上,我的手下在‘乡音’土菜馆,看到了你的车,也发现了你本人。于是对你沿途盯稍,传递信息,在那条你可能经过的巷子,拦住了出租车。”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走那条巷子?”楚天齐问。
“那条巷子相对较宽,出租司机一般会选那条巷子穿行。如果出租没走那条巷子,我们还有相应应变方案。”郝志高道,“我们这行每次行动都有成本,成本核算还很高,一次能成的事,绝不两次。”
听到混混说出“成本核算”,楚天齐顿觉滑稽,便笑着问:“‘二哥’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郝志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哥’是谁,只是在去年春天的时候,我在定野市遇到了麻烦,道上一个朋友‘白皮’帮我摆平了,他说是‘二哥’的面子,要我承‘二哥’的情。去年六月的时候,还是通过那个朋友,我和‘二哥’通了一次话,我们就算认识了。我和‘二哥’没见过面,平时的联系也是通过电话,每次都是他打给我,他的电话号码是隐藏的,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
楚天齐“哦”了一声,缓缓的说:“那么他在让你对我动手的时候,还有什么交待,都说了我的哪些信息?”
“‘二哥’只说你姓楚,是个芝麻粒小官,说你狐假虎威欺负人,要我们给你留下点‘记号’。我要是早知道你的身份,打死我也不接这单生意。”郝志高显得有些后悔。
楚天齐表示疑惑:“是吗?好像道上接生意也有规矩吧,对于不了解的目标一般不会接的。”
“一般情况是这样。可是‘二哥’帮我解过难,给的佣金又高,只说留下‘小零件’,并不要人命,我也就没有深问。”说到这里,郝志高忙又补充着,“当然,如果要人命的话,我也不敢接,那是要掉脑袋的。”
楚天齐沉吟了好大一会儿,然后道:“说说殴打周家林的事吧?”
“周家林……”话到半截,郝志高忽又问道,“周家林不是在成康吗?他的案子归你管,你和他有关系?”
“那天周家林宴归被打,就是我请的客,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楚天齐反问。
“是吗?太巧了,哎。”郝志高连连摇头,“其实殴打周家林,还是受‘二哥’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