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为了不冷落亲姐,赵国生和刘兰秀又撸起袖子, 挽起裤腿, 干净利索的到赵芬娟家帮忙去了。
在上林村和和睦睦正在加深感情联络的赵国生不知道,此时有人指桑骂槐的在背后偷偷诋毁他。
“赵爱泽,你跑去哪里野了,这么大的人了, 没看到家里忙不过来吗?不知道帮忙干活吗?你跟着别人疯什么疯?人家野哪是人家家里没事干, 有人帮忙干完了活, 空闲的很, 你一样吗?你没看到你爸在田里插秧吗?”王梅芳故意抱着一捆柴火装作忙不过来匆匆朝灶台忙碌的样子, 边往屋里走, 边像点燃的炮仗般拐弯抹角的暗讽。
不远处和赵爱泽一起玩耍归来刚分道扬镳路过的赵爱强, 一个不落的听到个正巧, 顺带的把王梅芳那愤愤不平,隐隐发怒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赵爱强:“......”
哼,不听不听, 王八念经。
很微妙的学着他爸往日里应付他妈那副淡定且无视的模样,装作什么也没听反而笑眯眯的喊到:“婶子, 你中午煮什么好吃的啊,我妈今天不在家, 我姐煮只会煎鸡蛋, 还特别咸, 难吃死了。”
来啊, 含沙射影的暗有所指啊,谁怕谁。
反正他还小,听不懂三婶的隐晦曲折,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她二姐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
王梅芳:“......”
猝不及防被反将了一军的王梅芳僵硬着脸色,难以保持数来对侄子和蔼可亲的笑容,一时语塞的接不过话来。
好在没心没肺的赵爱泽完全没看出这场暗地“交锋”的戏码,高兴的嚷嚷到:“姆妈,杀鸭吃,强仔哥最喜欢吃你炒的血鸭了。”
王梅芳:“......”有口淤血闷在胸口,吐不出来,难受。
赵爱强:“......”好弟弟,不亏平时帮你背的那些黑锅。
“杀什么鸭,大中午的,你去塘里面把鸭捉回来?爱强你别听爱泽瞎说,婶子家中午吃韭菜炒鸡蛋,吃吗?”吃什么血鸭,她忙得很,哪有那闲空杀鸭,拔鸭毛拔的要死,有这闲空,还不如多扯点秧苗呢。
“哦,那算了,我去奶奶家了,看奶奶中午煮了什么好吃了。”不等王梅芳说话,赵爱强立马撒腿就跑,跑的头也不回。
那速度,用短跑运动员的秒速成绩来形容也不为过,生怕背后有人追他。
眼看着赵爱强如风一般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王梅芳懊悔的抱紧了手里的柴火,跺跺脚,回头白了赵爱泽一眼。
她还有话没说完呢,这孩子性格也太急躁了,都不等婶子后面的话。
算了,下午把赵爱泽也压着弄到田里去插秧,她家不求人。
躲过一劫的赵爱强自认为很机智,这会正在他哥哥姐姐面前吹嘘着嘚瑟呢。
“姐,三婶还以为我听不懂呢,不就是嫌爸妈去嫂子她娘家的插秧而没帮她家吗?我又不傻,爸说过,要是爱泽和爱东哥没有下田插秧,我们三个也跟着玩,要是他们两兄弟下田了,我们就一起帮忙。”
本来就是嘛,以前爱泽不下田插秧割禾,勉强可以用年龄小来搪塞。
现在呢,年龄小吗?明明同他是一年生的,仗着这差的月份,没少占便宜。
凭什么?
凭什么三婶家的农活,她自家儿子两手不沾,到处玩耍,反倒是身为侄子的他们忙前忙后?
“好了,别抱怨了,三婶的脾气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赵美丽瞥了眼口若悬河还打算继续抱怨下去的赵爱强。
“就是知道她的脾气我才没跟她计较。”要不然,他早就直接怼回去了,还用得着兜圈子的委婉吗?
“呵呵,爱强,我觉得三婶没有当场开口让你从家里拿两只野鸡过去已经算好脾气了。”赵爱文好笑的翻着白眼补刀安慰他。
然后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拍着赵爱强的肩膀说:“不是说饿了吗?走,去奶奶家吃饭。”躲在背后议论长辈是非,跟村里那些长舌妇有什么区别?他可不想。
摸着良心说心里话,他三叔平日里对他们兄弟姐妹几个还不错。
赵父赵母家。
“老头子,你说老三家的这几年怎么了?怎么越来越惹人嫌?那张嘴,硬是把家里几个哥嫂得罪了个遍。”早些年的善解人意和嘴甜惹人喜欢都到哪里去了?
一听说老二一家去孙媳妇她娘家帮忙插秧去了,那指桑骂槐的指责就隐隐传到她这里来埋怨了。
呵呵,语气中还不忘挑拨离间的挑起他们老俩口对老二一家的不满。
“还不是你儿子惯的。”赵老头吸了口烟,不咸不淡的说。
那语气,那神情,淡定的很,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三家的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幅“厚颜无耻,嘴甜心窄”的模样,很大程度上和他们老俩口早期的纵容态度有关,再加上儿子一直惯着,还有王梅芳以前伪装的好。
长期以来,性子就养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