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他们夫妻俩都有些“高龄”, 没有孩子这件事, 大家都很担心。
有半年时间,季时禹都在被担心、同情、帮助的压力下生活。
各种偏方、中药、奇奇怪怪的办法都被送到了季时禹这里, 他真的应接不暇。
一直到池怀音有了, 他的高压状态才解除。
不过之后又有新的状况了。
大家都开始邀功, 池母说是偏方管用、季家父母说是补肾有方、赵一洋说是他们的“房中秘术”奏效……
季时禹给每个人都送了礼物感谢,虽然有孩子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和他们每个人都无关,但是他们的关心, 他还是感觉到了温暖。
说起来,发现怀孕,也是一个巧合。
这半年来, 槐荫电池的净利润不断增长,公司需要大量资金扩大规模,也因此引起了资本市场的注意。
想要来寻求合作的公司来了一拨又一拨,季时禹几乎每天都要接待不一样的资本方。
其中最有诚意的, 是来自华尔街的天盛,他们三顾茅庐,想要收购槐荫超过一半的股份,并且开出了非常有诚意的价格。
他们准备在收购成功之后,开启槐荫的上市之路,这对季时禹来说, 确实非常具有诱惑力。
天盛的中方代表用标准的普通话对季时禹说:“我们公司来第三次了, 自然是很有诚意的, 我们也充分尊重你们的决定,如果你们还有顾虑,可以向我方提出,尤其是价钱方面,我们会酌情向总公司上报。”
季时禹始终没有表态,他带着他们参观了槐荫的厂区,经过一年多的升级和整修,厂区已经实现了标准化生产流程,确实是管理有方。
天盛的中方代表说完工作,突然问了一句私人话题:“听说,季总曾经卖掉了第一次创业的公司,那家公司并入大新之后,迅速为大新抢占了锂电池的市场,成了亚洲市场占有量第二的公司。你是因为这个顾虑,才不愿意出售一部分股权吗?”
季时禹过往的经历都是透明的,人人可以打听,所以对于别人会提出来,也不会感到冒犯和意外,只是笑了笑说道:“我是搞技术出身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商人。其实赚的钱到了一定地步,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数字。卖掉公司,我觉得遗憾,但是没有后悔。当时以我的财力,我不足以支撑下去,被大企业收购,是对公司最好的选择。公司能成为亚洲第二占有量的企业,我也感觉到很骄傲。”
“呵呵。”那人笑了笑:“季总真是个很豁达的人。”
……
两人往回走,刚走出两步,季时禹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池怀音。
最近他工作很忙,经常加班,每天他回去,池怀音就已经睡了。
夫妻俩也有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话了。
他很礼貌和那人说:“失陪一下。”
他两步跑到池怀音身边,走近了才发现池怀音面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生病了?”季时禹有些紧张地问。
池怀音回过头看了看等着季时禹的十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工作时候,不要过来和我说话。把客户这么晾着,多不像话。”
季时禹站在池怀音身边,手肘撑在池怀音身后的铁栏杆上,表情自我:“于公,我和我们公司的工程师说两句话,合理;于私,我的妻子脸色不好,我作为丈夫,过来问问,合情。”
池怀音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她近来确实有些不对劲,每天一工作就想睡觉,一吃饭就想吐。季时禹工作忙,她又不想影响他,只能自己扛着。
她扶额撩了撩头发,声音不大:“我没事,可能换季有点感冒。”
季时禹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他们,就径直牵着池怀音的手,走向天盛的团队,大大方方地介绍:“这是我爱人,池怀音,我们公司的高工。”
天盛没想到槐荫集团还有这么年轻的女工程师,嘴角流露出一丝敬佩的笑意:“没想到这行业还有女工程师。”
季时禹也笑:“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我们也就这么一个。”
“怪不得季总赶紧地拐回家了。”
听那人打趣,季时禹也开玩笑道:“是她拐了我,她不知道多粘我。”他回过头言笑晏晏看向池怀音:“是不是?”
池怀音整个人有些晕乎,胃里一直翻滚,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直犯恶心,明明只喝了一杯水而已,怎么就一直恶心呢?
看到饭菜恶心,闻到机油恶心,季时禹凑近,也……恶心。
季时禹和那人开玩笑的时候,池怀音已经很不舒服了。
他笑着说:“她不知道多粘我。”
然后突然凑近,那股熟悉的味道,又让她……
“呕……”
池怀音终于忍无可忍……
一路到医院,季时禹的表情都有些不爽。
排队看医生的时候,季时禹旁敲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