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说起来, 某位Rider的幸运值并不低,至少要比通常情况下都很倒霉的Lancer们高多了。
但是, 灵子转移过来, 他们一行人猝不及防地被拆开,被随机丢得最远的却是他。
从靠近耶路撒冷的上空硬生生被丢到千里之外——乃至于更远,甚至, 还被丢过了浩荡的海洋。瞬间过后,伟大的法老王就如流星陨落般轰然落下,砸到了被潮水不断冲刷的海岸边缘。
先不提他在岸上留下了多大的一个坑。运气不错的是,海岸的附近并没有人,这边的动静再大,也不会被凡人发现。
也不会被人目睹到伟大的法老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颜面尽失的一幕。
“……哼!”
冷哼在岸边传响起来之时,奥兹曼迪亚斯便已经重新站在岸边了。
略有些湿润的沙顽固地粘在了法老王雪白色的披风上,宛如斑斑点点, 看上去极为碍眼。
奥兹曼迪亚斯不会允许自己的尊贵之身被尘埃污浊,若是正常情况, 他现在应当会无比恼怒,那些沙子自然无法在他身上停顿更久的时间。
然而, 此番或许刚好撞上了一次极其难得的例外。
原本只是随意打量的目光极浅地扫过四周,却没能在预期的短暂时间内在淡漠中收回。奥兹曼迪亚斯心中有更为紧急的事情,本不会在多余的事物上浪费时间,可他这一眼看去, 视线就一时无法收回了。
“这是。”
他的金眸中有微光闪动, 代表着诧异, 似是大出预料。
“余的领土。”
“哦……有趣。竟然在阴差阳错下,让余回到了余所统治的土地。”
听到这里,就可以明白了。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脚下所踩的这片海岸,便属于埃及的国土。
按照时间,此时的埃及王朝更替,已不能算作还在“死去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统治之下了。可毫无疑问,当他再度君临于此,埃及就是他的领土,他就是大地的至高无上的神王。
……不对,无需质疑的事实并不重要。
让奥兹曼迪亚斯一时无言,双目中浮起恍然后就不禁陷入失神的重点,仅仅是临海的岸边,以及——这片海。
即使岁月把沧桑的痕迹留在了矗立不动、只会无声被侵蚀的不变景物上,大致的内容却不会变得太多,能够让曾经来过一次的他一眼就认出来。
是的,他来过。
在震怒与不解之下,亲自率领军队追到这里,路途之中又跨越了不知多少亩他被神罚所带来的天灾肆掠的国土。
哪怕“那件事”对他而言确实算是陈了千百年的陈年往事,陈到只有历史才会用几句话略带一提,奥兹曼迪亚斯也不会遗忘。
就是在这里,他试图追上仿佛被迷了心窍的义兄,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去昔日的情谊,连妮菲塔丽都弃之不顾。
就是在这里,他没能追赶上,却差一点就在猛然合拢的海水中全军覆没。
在大自然的力量——亦或者,真正的神的力量面前,统治着人间的太阳神之子也只能显得渺小,在拼尽全力的前提下,被完完全全地衬托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也就是在这里。
就因为年轻气盛,所以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悠闲等待的法老,吃到了一生中最大、也最为惨痛的教训……之一。
就是这里,就是此时在眼前显得平静而宽宏的红海,不知从何而起的冰将如洪荒猛兽般凶狠的海水塑造成凝固的高墙,为他铺就了一条可以安然返程的道路。
他顺利地回到了岸上,虽然不知为何心中不安,在岸边踌躇多日,才在疑惑中离开,但也确是安然无恙。
他不知道。
那时的他一无所知。
在背身离去之时,有一瞬间,他和他此生认定了就不想放手的爱人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就等于错过。
在那之后他就失去了他,这是第一次惨痛的教训。后来还有第二次,可他还是没能见到他。
直到如今……
“那时的老师,还在海底?!”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奥兹曼迪亚斯猛地回神,脱口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霎时神采奕奕。
他应当是对时间的奇妙最有体会的人之一,目前所处的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另一个老师重伤冰封在海底的时候——
没错,这个时间线上,存在着两个埃迪。
一个就是现在的帕帕拉之王,化名为埃利克的男人。还有一个睡在海里的,应当算是无论是迦勒底的埃迪还是埃利克——他们共同的“过去”。
沉睡了数百年,解除了冰封,从海底走出的男人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流浪,才在一个契机之下回到了百多年前,以埃利克的身份了结了自己过于漫长的一生。
成为埃利克的男人从没有去过红海,即使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