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榉是在一个早晨天没亮的时候死的,死的毫无征兆, 因为当时大家只知道炎夷部落着火了, 都忙着救火。
在床上的原非蓦的睁开眼, 踢了踢睡在床脚的岐, 冲出去的时候部落里红光冲天, 现下正是末春,天气干燥,稍微有点火星就能烧了整片森林。
火被浇灭之后, 木榉住的树洞烧得黑乎乎的,木犽从树洞里抱出一具烧焦的尸体。
“有没有烧到其他人?”原非问身边的冬乌。
冬乌摇了摇头:“只烧死了木榉, 应该是她自己点的火。”在火势还没有那么大的时候,部落的里放哨的人发现着火了就要去里面救人,但木榉不跟人走, 就是死死的呆着树洞里。
原非沉默了一会,朝木犽道:“找个地方埋了。”
百叶跟原非他们回了炎夷部落, 每天基本都在木犽的屁股后面跟着打转, 别人都是雄性追求雌性,到了他这, 成了雌性追求雄性了。
木犽抱着烧焦的尸体, 脸上看不清表情,但百叶知道他很难过,于是他像是帮木犽掉眼泪一样, 在旁边哭了起来。
部落里大概除了百叶, 也没有人会掉眼泪, 毕竟木榉并不是一个好人。
原非处理完着火的事之后,回去发觉岐倒是从床上起来了,正站在洞口用挥舞着石斧劈木头。
“别劈了,跟我进来。”原非进了树洞,身后岐擦了擦脸上的汗跟了进去。
“部落着火了,你是族长,不去看看?”
岐坐在火堆旁折断了些枯枝把火升了起来:“那个位置着火,烧不到部落的人,他想死就让他死。”
原非皱紧了眉:“岐——你。”
忘记了一切的岐感情淡漠的可怕,除了原非他好像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原非原以为忘了就忘了,只要还是这个人就行,但现在的他眼前的岐是祭司之地的守护者,原非毫不怀疑,他以前在意的是祭司之地,祭司之地毁灭之后,他在意的东西大概是自己。
“晚上要去泡水吗?”原非很爱干净,隔三差五几乎每天都要洗澡泡水,原非去,岐自然也是去了。
原非斜眼看着他:“不去。”去了让他摸摸亲亲吗?
“不去?晚上就不让你蹭了。”岐往火堆里丟了一截枯枝,学着原非的口气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原非耳朵升起了一抹红色,他现在一到晚上连他不自觉的就会凑到岐的身上,把岐/蹭/的湿哒哒的。
每天早上起来,原非的脸色真是变了又变,所以从祭司之地回来,原非都是不和岐同床的,不过早上醒来,岐都会在他的床上。
“我什么时候蹭你了,我要是记得没错,我让你上我的床了吗?”原非语气冷冰冰:“今晚不许爬上来。”
“你喜欢更喜欢以前的我是不是?”
原非心道,这不是废话吗?以前的岐多招人喜欢,现在,这个——
岐一下从地上站起,凶狠的瞪着原非,然后面色无异实则气呼呼的走了。
原非勾起嘴角,笑出声,骨子里一些东西还是没变,现在部落的人愈发的多了,他现在还有部落的一大堆事要处理,倒是岐每天什么都不管了。
猛犸现在愈发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祭司了,肯为部落里的人着想,那些刚刚加入炎夷部落的人,猛犸和冬乌都安排的很妥当。
每年炎夷部落的人会到不同的部落去看那些加入了炎夷部落的人是否都按照炎夷部落的规则在管理和生活着。
“岐简直变了一个人,我现在都不敢和他说话。”说完了正事,猛犸见岐不在就开始和原非说岐的事,现在不说他,就连罕都不敢靠近岐。
“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会吃了你。”原非切了个前几天岐带回来果子,这种果子在夜间才可以采摘,吃起了糯糯的,原非很喜欢。
猛犸看着他吃的果子有些羡慕,部落里再珍贵的果子,到了原非这几乎每天都有的吃。
原非递给猛犸一块,猛犸没咬几嘴就吃完了:“你没法子让他想起了来?”
“不知道。”
猛犸一听,急了,“什么不知道,不行!我觉得这是我们部落最重要的事情,以后我有事也不来找你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岐想起来。”
原非一言难尽的看着猛犸。
猛犸捏着骨棒:“你想想,他都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还这么喜欢你,你得多重要。”
原非皱起了眉,揉了揉太阳穴:“……我试试。”
***
另一边,罕看着面前散发着危险的昔日好友,直打哆嗦。
岐把罕禁锢在树干和他手臂之间,居高临下的问:“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罕:“……”
岐:“以前的我比现在好?”
“不不不,你现在也好。”
一听就是假话,岐伸手捏着罕的脖子把人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岐真是比以前强悍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