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过相伴的小童,有过爹娘,也有过旧友,可惜他们都离我而去,至今孑然一身,疼过痛过,也知道,总能有些事情不能忘了,但是还要走下去,只能忽视。”
他目光灼灼:“若非前世与你成亲,我还不知,伤痛可以治愈,若重活一世,我必然奋不顾身,先救你,可说那样话又有何用,万事不能重来,今生只愿你一世平安,定当护你周全就是。”
徐椀别开脸,泪落:“你说得轻巧,你怎么护我?”
顾青城顿了下,一字一句道:“倘若你不放心,就一生兄妹,起初见你,也是那样想的,不能害你,也不能放任,想留你在身边,只此一条路可走。”
情真意切,也是诚然。
徐椀回眸:“你是真心这样想的?”
他点头:“本王一言九鼎,此生也非你不娶,你若不愿,那就一生以兄妹相称,决不食言。”
她怔怔看着他,五味杂陈。
四目相对,目光又都错开,徐椀坐了下来,小猫儿爬上她的腿,直往她怀里钻,她顺手抱了起来,轻抚它身上毛发:“我记得那时表姐说我娘下了牢了,徐家遭封,我娘呢,她怎么样?”
知道她这算衡量过了,顾青城侧立在旁,只看着她眉眼:“她很好,官复原职了。”
也并未多说,只让她放心。
徐椀点着头,又问:“那公主呢?你救了她,她没有要以身相许?”
问出口了,又觉自己小气,干什么还关心那时的事,顾青城也瞥着她,看着她脸色,轻描淡写地:“你始终不醒,一怒之下,给她沉了池里溺毙了。”
她蓦然抬眸,先是惊于他口中的溺毙,才要问,突然反应过来:“我始终不醒?我没有死吗?我不是溺水了吗?”
他向前两步,就紧贴了床前站住了:“落水之后,你始终不醒,不吃不喝药石罔顾,勉强靠着强喂汤水,气息微弱,你娘带着你离开了郡王府,后来也不知所踪。”
这可是!
徐椀急道:“我落了那池子里一睁眼就在这了,我爹还活着,开始以为在梦里,后来日日夜夜都这般,才敢相信,我是回了小时候了,我以为我死了,难道是没死,还在梦里?”
那也说不通,看着他,她才是想起问:“你呢,那你是怎么回到这个时候的?”
顾青城目光沉沉,却没有开口。
安平之死,龙颜大怒,明着查无罪证,暗地里,刺客不断,徐凤白带走了徐椀,他醉酒之际遇刺,一睁眼就成了少年模样。
曾经,他也以为,不过是渴望的三分温暖,刚好是她。
也以为,换个人也能治愈伤痛,可郡王府到处都有她的影子,她分明哪里都没有去过,眼前却总是她,拿着那卷书,躺在躺椅上,笑眼弯弯。
此刻看着她,还是娇俏少女,这一幕却当真像是在梦中相见。
徐椀放下猫儿,这一团立即又蹭了她胳膊,直往她怀里钻,找了这种小猫,开始都拿她衣衫包着,它习惯了她的气味了,所以爱跟着她。
“所以呢,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你是在梦中?还是也出事了?”
“……”
“说啊!”
她还是这般心软,可那时刚得了她的消息说是不知所踪,一时厌生这种事如何说得出口,顾青城不愿她问,往外看了一眼:“真是太晚了,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若还恼我,随你处置,就让我一直看得到你,才能放心。”
倒不知道他今生会说这样的话了,徐椀瞪他一眼,转过了身去。
才想撵了他走,突然又想起表姐的事来,赶紧回头:“高家怎么回事?高行至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你知道,真的知道吗?”
顾青城轻点着头:“放心,都知道徐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谁也不敢动徐家,虽然没落了,但是体面还在,高家也是从前的故人,你是不知,前生徐家出事之后,你徐家姐妹的婚事都被推了,郑家也怕牵连早早退了亲,单单高家这书呆子,因当年与你表姐有过一面之缘,上门求过亲。”
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徐椀长长松了口气,随手抱起了还在蹭她的猫儿。
洪珠听不到门内的动静,急得直敲门,顾青城不应声,光是瞥着徐椀。
她低着头,刚才打他的枕头还在地上。
弯腰捡了起来,他一手拿着,递了她的面前:“有没有少气一点?”
徐椀抬眼,一把抢了过来:“没、有!哥哥慢走!”
说着高声叫了洪珠进门,让她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