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如意此物, 可炼菁丝花露。鳌蟒蜕皮时只食菁丝花露, 吃了, 就可变化为人。”詹台一脸兴奋猎奇,摩拳擦掌坐立不安, “我要是找到了鳌蟒,定斩了它拿回去给我师父补身子。”
话音刚落,就见林愫和宋书明双双脸色大变,极有默契对视一眼,紧紧闭着口不发一言。
詹台年龄虽小,却极会看人脸色,见林愫和宋书明如此,心知事出有因,一脸不满嚷嚷开来:“老子见你们都是同道中人, 什么都不瞒你们,你们倒好,什么都不告诉我!不带这样玩儿的!”
林愫冷哼一声:“可见你学艺不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鳌蟒此物, 珍贵无双不假, 但本身并不是什么法力高强的妖物,一柄桃木剑足以斩之。它被吹得神乎其神, 还是因为鳌蟒可制成神药断续。它就算是化作人形,也有迹可循, 绝不可能做到在人和妖的形态之间随心变化。”
“鳌蟒化人, 最多七日。你刚才也说了, 法器丢失这一怪事已持续数年。那又怎么可能是鳌蟒呢?”
“更何况,鳌蟒十二年才蜕一次皮。”
“这次,绝不可能。”
詹台心中不服,刚想出声反驳,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收了话头,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来问:“那花妖又是怎么回事?”
林愫摆摆手,指了指宋书明:“昨天下午,他中了媚术。我们在他外裤的口袋中,发现了一片苦水玫瑰。”
詹台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来与宋书明勾肩搭背:“兄弟,可以哎!你那花瓣用完了没,要是用完了,借兄弟一用呗?”
宋书明:“...”
那片苦水玫瑰倒确实还在,林愫从麻布小袋中拿出,对着灯光观察。下午还丰润光鲜的花瓣,此时已经干瘪枯萎,在灯下泛出一层层暗灰。
詹台凑前一闻,眉头一皱:“苦水玫瑰媚香袭人,芬芳欲醉,闻过一次难忘终身。你这个,断断不是苦水玫瑰。”
林愫面上一红,她确只是听老林讲过,从未亲眼相见。
她从麻布小袋中掏出一张黄纸符,刚想作法便被詹台嗤笑一句:“也不知是谁学艺不精。障眼法竟想用符纸来破。”
说罢,詹台大模大样站起身来,抖抖衣袖,从黄符褂里面掏出一个玉色的小葫芦,巴掌大小,晶莹剔透,嘴巴尖尖大肚圆圆,很是小巧可爱。他把那葫芦攥在掌心轻轻一转,葫芦中似有圆圆珠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宋书明觉得那声音极为美妙,整个人似悬浮在空中一般,心情愉悦,禁不住想哈哈大笑。林愫侧眼看见他面上表情,赶紧握住他手,腕上引魂铃紧贴他掌心。
那葫芦转动一阵之后缓缓停下,詹台轻轻捏起花瓣,放在葫芦口上。葫芦口像是有一阵阵幽风散出,吹得花瓣悬在空中一上一下轻轻起伏,片刻之后,便变了颜色。
詹台收了葫芦,又将花瓣捏在指尖,一语不发递到了林愫眼前。
林愫抬眼一望,那一片绯红的花瓣上像有五彩颜料在流淌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轮番变幻,有种摄人心扉的美。
林愫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抓住宋书明的手,说:“宋书明,我有句话想要问你,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们是在你的房间507,还是在我的房间509?”
宋书明心下奇怪,不解答她:“当然是在我的房间。我睡到一半醒了,有种被人窥视的奇怪感觉。就在这时詹台闯了进来,我跟他扭打在一起,然后你就过来了。”
林愫语气淡淡,继续问他:“我进来后,第一句话是什么?”
宋书明愈发奇怪,仔细回想,说:“你没说话。”
林愫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展开双手:“宋书明,我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的?”
宋书明心口直跳,强自镇定说:“唔,你穿着米黄色的睡衣。”
不对!宋书明记得很清楚,林愫推门进来看他的时候,明明穿着淡蓝色的睡衣。她一直与他在一起,哪里有时间换衣服?
“宋书明,我既没有米黄色的睡衣,也没有穿淡蓝色的睡衣,我身上穿的,是粉色的短袖和白色长裤。”林愫轻轻答他。
宋书明额上冷汗刷一声便落下来,他反手就想从林愫手中逃开,下意识大喊一声:“花妖!”
林愫却一把攥住他:“你看清楚!我就是我!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花妖!”
她深吸口气继续说:“在你的记忆里,你睡到半夜发现詹台,我匆匆赶来。可是,在我的记忆里,是我睡到半夜醒来,发现詹台在房中鬼鬼祟祟,大喊出声,你才冲了进来。”
她定定看着他:“事实上,我一直在我的房间507,你一直在你的房间509。我们两个都在各自的房间之中。”
詹台啧啧两声,扭头左右望望他俩。
宋书明丝毫不敢挪动,掌心早已汗湿一片,臂上仍在暗暗使力。他也不管眼前这林愫是真是假,詹台是友是敌,只要詹台欲行不轨,宋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