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绽蕊, 北风卷走最后一丝寒冷后,春回地暖, 花香弥漫。
春打头正是京中贵女外出游走赏花看景的好时候, 然而往日喜欢参与这玩乐之事的李言蹊现下却坐在院中阳光最好的位置,眉头微蹙, 认真仔细的剥着手里的葡萄。
而另一侧带了任务前来的吴岚正襟危坐,试探着劝慰:“什么事都好解决, 只要说出来, 但若是憋闷在心里, 不但解决不了,更愿意憋出郁症。”
紫衣被剥落,露出里面汁水果肉, 舔了舔嘴唇,将那饱满的一颗送入口中, 李言蹊十分满足, 凤眸愉悦弯弯,软软开口:“岚姐姐, 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面前的女子气色极佳, 比上次一见更为精致妩媚,吴岚这才开始不确定:“你不是有难过之事憋闷心中吗?”
那位不是说喃喃恐是有郁症吗?
一颗葡萄吃完,细白的手再次伸出,够了两颗, 想到还要伸手, 越发懒洋洋的人干脆将那碟子端起, 左右看了看,没有合适的地方,瞧看自己肚子鼓鼓,果断放在了肚子上,继续认真仔细的剥葡萄。
素手熟练的剥着葡萄,小嘴也不耽搁说话:“不是我有郁症,而是到了七个月,该有郁症了。”
吴岚疑惑,李言蹊红唇一勾:“我家夫君从太医院寻了个本子,照着本子防患于未然呢,那书上说七月时有孕之人易患郁症。”
吴岚了然,想起喃喃未曾像旁的夫人会孕吐,那位似乎也曾满脸忧愁忧的到薛府坐了一个上午,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好笑:“将军这次在薛府中端坐了一天,公公婆婆还以为是阿洲惹了祸,若不是大伯了解,叫我过来瞧瞧,那位恐怕还不肯开口继续坐下去。”
想到平日在府里一本正经,沉肃自若常抱着她安抚的夫君,跑去别人府上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样,李言蹊低低一笑:“劳烦岚姐姐过来走一趟了。”
没了担忧,吴岚支着手臂托着下巴放松下来:“哪里劳烦,若不是刚刚成亲不大方便出府,我定要过来常常扰你,不过也难得喃喃能三个月不曾出府。”
将手里的一碟葡萄吃的干净,许是因为好友前来,晒过了日头本该困乏的人现下却精神的紧,闻言心思微动:“不如岚姐姐与我出去走走?”
她是没有出府,因为她一提起出府,府中的人都开始眼观鼻鼻观口碎念天气。
这有何难,不过外头正是春日赏景之时,到处人杂,吴岚有些担忧,随即试探开口:“去哪里都行?”
除了夫君,府中哪里有会陪她出去玩的人,听到吴岚姐姐松开,李言蹊眉眼弯弯:“当然。”
“不是这样执枪,弓步才能斜拿枪,站立时要端握。”
“把棍子放下!现在是学习枪法,做什么拿棍?!”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流眼泪!”
走在少童院葱郁间的长径上,李言蹊抚着心口透过葱郁看向那空旷处大小不一或拿枪或拿棒的皆是汗津津男孩们,暗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不想要生个男孩。
拨开长径上支出的葵叶,一边沿着长径走,吴岚一边兴冲冲的解释:“许多府中的公子小姐幼时都会在少童院修习,女子修习书画绣艺,男子则修习诗书骑射,刀枪棍棒,我幼时便喜欢习武,常躲在这长径上看师傅教授那些男孩枪法。”
虽然不喜那令人汗津津的武艺,但李言蹊却十分新奇这少童院,与吴岚一路沿着长径走,倒也觉得有趣。
沿着这处环绕少童院的长径走了大半,李言蹊微微喘息,吴岚耳力极好,忙回过头:“喃喃体力不好,日后需得时常走走,我听说有孕之人更要多些锻炼。”
今日多了些走动,李言蹊也察觉了自己体力不足,落座女院这处秋千上,抚着肚子眉头微蹙,以往她是一个人还不觉得自己体力不好,现下有了肚子里这个倒是瞧出些不妥。
熟悉女院,吴岚吩咐身边人照料,抬步去寻水。
李言蹊则坐在秋千上静静休息,有些疲倦的靠着秋千的藤条,一手轻轻抚着肚子,秀眉微蹙,她虽然知道自己要做娘了,可她却仍旧不知如何做一个娘亲,口口声声想要做一个好娘亲,可她没有娘,完全不知要如何对待肚子里这小小一个,万一他不喜欢她怎么办。
噘嘴踢了踢脚下的石头,随着秋千的荡起,李言蹊垂下头。
秋千单调的‘吱呀’,下一刻却又停住。
脚点住地,停下秋千,李言蹊好奇侧头,看向另一侧的秋千前,粉嫩的小姑娘。
小姑娘小脸紧绷,一手攥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一边扭着屁股后稍,想要坐上秋千,奈何身材矮小,秋千随着小姑娘的后退而后退,却始终卡在小姑娘的腰间,似是意识到自己后退也坐不上秋千,粉嫩的小脸更不快了,小小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小手紧紧的攥着藤条。
低低一笑,李言蹊起身,双手将小姑娘抱起放在了秋千上:“下次出来坐秋千记得带一个凳子。”
小姑娘双足离地,小脸怔怔,察觉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