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以名扬侯一党收监天牢告终, 然而未等问斩的旨意传下,名扬侯便已经畏罪自戕,明暗党羽一时慌神, 纷纷投诚。
手握重权的名扬侯一死,朝中最大的威胁便已消除, 为了均衡朝政晋元帝并未赶尽杀绝,大多只下放贬官, 而在宫乱中有功者皆升三级。
下了朝,晋元帝径直去了议政殿, 看到垂眸拜礼的郑少时, 面浮淡笑,端坐于案几后沉声开口:“你倒是令朕刮目相看。”
郑少时闻言撩袍跪地,不卑不亢拜礼:“臣乃圣上一手提拔, 自该为圣上鞠躬尽瘁。”
晋元帝垂下眼帘,自顾自的抬手斟茶,虽然他与知渊早已部署好一切,但似乎得了个意外的惊喜, 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竟敢在名扬侯眼下策反其手下悍将。这番投诚之举可不是一日能为, 除非从他入名扬侯帐下便开始谋划。
将手中的茶壶放下, 晋元帝抬眸打量面前的少年,他该信他忠心与他好, 还是说他心机深沉?
打量半晌, 晋元帝垂下眼帘开口:“起来吧。”缓缓将茶递至嘴边, 一杯茶喝下, 心中犹豫之事已有眉目,既然是一块这般小心翼翼求存的菲玉,他便给他一次机会又如何:“日后入驻内阁可莫要让朕失望。”
再次叩首拜礼,一身素袍的郑少时并无多余情绪,见他如此收敛,晋元帝满意点了点头:“退下吧。”
郑少时暗暗松了口气,退步离开,然而转身迈出议政殿,看到伴着仆从而来的周皇后时,浑身一僵,忙垂下眼帘。
比起郑少时的紧张,周皇后却似未瞧见那立在殿前的人一般,径直迈入议政殿内。
周皇后面色还有受惊后的苍白,进门见到晋元帝神色怔怔的看着门外,一边从侍女托盘上拿起羹汤,一边开口:“皇上这是在看什么。”
闻言收回眼眸,晋元帝拿过羹汤摇头淡笑:“你刚刚来时可瞧见了那孩子?朕觉得那孩子有朕当年的影子。”他当年不得皇宠,若不是有长姐照料辅佐,他也坐不上这大位,他只是想起他也曾有过这般小心翼翼的时候。
绕过案几,周皇后落座在晋元帝身侧,眼眸柔柔:“不像,皇上即便那时不得宠也比这孩子胆子大多了,臣妾可没忘,臣妾与皇上相遇那日,皇上可是何等英武的救下臣妾的侍女呢。”
晋元帝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羹汤,随即似也想起什么,沉声道:“可那日朕却是多此一举,朕若知你那侍女日后会与名扬侯情投意合,岂会出手。”
笑容微僵,周皇后急急开口:“不是的……”
不想再提起名扬侯有关的人,晋元帝抬手揉了揉额角:“绫安可好些了。”
话被打断,周皇后猛地回神,收敛心绪,蹙眉摇头:“太医传话说从高殿跌下时碰了头。现下还未醒来。”
手顿住,晋元帝睁开眼眸,看着一脸忧心的妻子,轻叹开口:“劳累皇后了。”
淡笑摇了摇头,见那桌上的羹汤喝完,周皇后亲自收拾汤碗:“她自小在臣妾宫中长大,臣妾将那孩子当做亲生女儿,照看她十几年,何来劳累一说。”
点了点头,晋元帝不再开口,拿起案几上的奏折细细翻看,而一侧收拾了羹汤漆盘的周皇后见状也不再打扰,轻轻起身,如来时一般风轻云淡的离开。
当那道身影离开,晋元帝蹙眉抬头。
就像先前所说,他与知渊部署好了宫中的一切,不可能有反军之人蹬上高殿……
长叹一口气,晋元帝闭眸揉了揉额角,大概是他多想了,想到今日没有上朝的外甥,询问道:“今日太医院的人一早便都去了将军府,可知晓是何事?”
立在一侧的喜公公闻言笑着上前:“回皇上的话,将军府估摸是有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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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应战今日并没有上朝,也没有按时打拳习武,而是陪着自家小妻子一直睡到了晌午。
放下手中的文书,看着小脸面向自己胸口,攥着自己衣襟依旧睡得香甜的小妻子,虞应战眉头皱紧,想到从一早便等在正堂的太医,最终拍了拍小妻子的屁股:“喃喃。”
屁股被频频重拍,李言蹊扁了扁嘴,吭叽两声,睁开一只眼,实在困倦的厉害,窜着上前在他严肃的脸上落下讨好一吻:“我还要睡。”
紧绷的脸颊因着那软软的唇濡湿一片,看着又睡去的小妻子,虞应战眉头蹙紧,已经日上三竿,如何好再如此窝躺于榻上?实在没有规矩!
沉冷的看着小妻子睡得粉嫩的小脸,大手最终抬起,将被子拉上来些,将小妻子重新盖好,随后轻拍了拍。
罢了,命太医入内问诊吧。
小妻子不愿起床,已经等了一个上午的高大的男人下床着衣,拿过外袍,察觉到室外传来响动,眉头一蹙:“说。”
已经静候许久的暗卫靠近门侧,隔着门压低声音开口:“冯氏致命的伤口在脖颈,刀钝力浅,不是习武之人所为。”
将外袍着好,虞应战眼眸低垂,冯氏一死,指向那人的直接证据便没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