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吊打成这样,他居然还能头头是道的分析起剑法?
长陵看见了血,反手收了梅枝,似笑非笑问:“还打么?”
适才交手之时,符宴归能感受到她的劲力与体力皆受了限,故而才留了手,眼下瞧她这般神态,心下莫名起了一丝低落之意:我处处让她,她却招招狠绝,以前……她何曾会这么对我?
转念一想,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下的怕就不仅仅是狠手了。
符宴归收敛了心神,道:“香只燃到一半,为何不打?”
长陵俏眉一挑,“行,那继续。”
说罢,左掌一推,右手手腕灵巧一转,“燕鹤骨”、“云鹤纹”“驾鹤归”三招并发,忿然而冲去。
符宴归不再避让,而是直面而往,头一摆,梅枝险而又险的从他脖颈擦了过去,不等长陵回勾,他的右肘突地一摆,徒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招出手极快,长陵猝不及防,想要撤手时已经迟了——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内力沿着他五指渗入她的太渊穴,只一瞬,那股力道便沿着穴道流向四肢百骸,刹那间,手足酸软,由头至尾浑身僵麻。
长陵心头一凛。
这就是那一夜,克制徐来风无法动弹的一招!
长陵只觉得膻中气海所凝聚的内力正在散开,逐渐往对方方向游走,她当即沉封自己的穴道,如此一来,虽说内力不会被吸走,但自己也无法施为。
这他娘的是什么邪门的功夫?!
本来场上两人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打着打着突然就停住了,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长陵动不了,看符宴归也没有动,想起那一夜他将匕首丢给自己,要她去刺徐来风,由此可见使出这招的人一时半会儿间也不能动手——
她一时懵了,符宴归总不能指望着这么静止到一炷香燃完,就能赢了这一仗吧?
不对!
若只是单纯吸附他人内息的邪功,内力无法融合,施功之人自己会先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但此刻,长陵能够感受到符宴归自身真气,自上而下逆经脉而流。
*****
她呆了呆,忽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当时她基本已达到了“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水准,听说百年前有人练就了“飞花摘叶皆可杀人”,于是沉迷于耍树叶玩儿。
那阵子付流景被她抓到军营里,成日百无聊赖晃来晃去,有次看她用一片树叶击下一只麻雀,顺口吐槽道:“你这样顶多也就能伤一伤小鸟和菜鸟,弄不死人还白瞎内力,不如老老实实挑一点有硬度的东西耍吧。”
长陵无视他,又挥出几片树叶,只能卡在离她稍近的树干上,远一些的便掉落下去,付流景幸灾乐祸一笑:“看吧,树叶柔软,就算你能够用真气贯通带动,距离也是很有限的,你总不能跟着叶子跑……”
长陵想了想,“离远了不行,若是能盘旋于我周身寸许,不就等同于披荆戴甲,威力无穷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付流景略一思付,挠了挠头,“不过你们不都是砰一下一掌拍死一群人么?内力都是往外的,总不能往内吸吧?”
“说不定呢?”
那次闲聊之后,长陵一度试着练过倒流真气的功夫,只是人有奇经八脉,究竟要如何个倒法能畅通无阻,少说也得尝试个八百一千次也未必能成功,后来她疲于战事,这事也就暂且搁下了。
*****
符宴归的这一掌,令她乍然想起昔日的构想,须臾之间,她便明白了——姓符的刚好也是用的内力倒施之法,一方面能暂时的将她制伏,另一方面待他自己的真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便能破功而出,将她击垮。
对付这种状况,只有用比他更浑厚的内力将他推开——但显而易见,现在她身上的内力略逊于符宴归。
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办法。
长陵对上他的双目,身形站不住脚似的一歪。
符宴归发现她一直固守的真气突然泄了一毫出来,徐徐汇入自己周身遍骸,他看着她苍白的唇色,心道:她撑不下去了么?
叶麒本来看他们如此僵持不下,料到符宴归是使了什么古怪的内力,正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中断这场比试,却看到长陵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叶麒心有灵犀般的顿住了脚步,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在等待什么时机吗?
这时,符宴归终于将自身内力汇聚于足下,他奋力一扫,正待将长陵掀倒,可就在他脚背即将触到长陵脚踝时,她的足尖一错,恰到好处的对上了他那一踢——
两足猛力相抵,符宴归被这劲力震的倒退两步,她顺势后飘,身姿轻盈如飞凫,落在了舞台边上的竹枝上,犹如浮动于水波中。
符宴归心头一震——她是如何躲开的?!
长陵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双眸透亮,比所有的花灯都要明亮。
她将梅枝抛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