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我便收下他。”
他以为那人绝对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拿得出,他也不一定舍得给。没想到那人非常痛快地答应了,直接从怀里拿出金锭,放在了周先生的面前。
周先生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三百两金子说给就给。周先生提出的条件,人家做到了,无奈之下不好反悔,他只能收下董永。周先生到现在还在想,董永的家里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怀里带着三百两金锭,他也不嫌沉。
在周先生的小竹屋里,董永就像是一个透明人。先生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就没有再管他。
董永毫不在意先生的态度,每天按时上学,按时下课。对于董永来说,活得久了,什么样子的人他都见过,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生气,还会愤怒别人对他的不公正待遇。但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自己找乐子,每天过得像智障,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自己过得开心就行了。
在学堂念书,中午能休息一个时辰。在学堂和家里之间往返大概要花半个时辰,回去之后吃完饭,收拾碗筷,洗碗,来回一折腾,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没有了。
为了能节省时间,他早上带一点吃的去学堂,中午的时候随便垫一口。夏天天气热,怕食物酸了,他只敢带一些干粮。
这日,董永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一块黄米馍馍啃着,桌上摊着一本书,他随手翻着。
“董永,你怎么还在这里?”
董永一看周先生来了,站起来行了个礼,“周先生好。我每天中午都不回家。”
周先生随手拿起桌上的书,“《尚书》?你才多大,十岁?《论语》可读完了?”
“学生快十三岁了,也算得上家中的半个劳力,《论语》我也学过的。”
周先生嗤笑,“黄口小儿,满口大话。我问你,益者三友,是什么?”
“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
周先生来了兴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
“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周先生从前面的柜子里,翻出一张纸,“你来做一下这个。”
董永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张考卷。他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题目对董永来说不算太难。
“先生请稍等,下午上课之前,我会把做好的卷子交给先生。”
董永放下馍馍,用湿帕子擦擦手。磨墨,蘸笔,在白纸上飞快地写下答案。
周先生站在桌边看着董永答题,他的心里越来越惊讶。
董永答题又快又准确,而且他的卷面非常整洁干净,字迹潇洒俊秀,完全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孩子能写出来的。
卷子上大部分都是默写的题目,只有一道是杂文,董永做了一首赋,算是交差。“先生,时间较短,杂文这一道题我只做了篇赋。”
周先生接过卷子看着,“你以前的先生是谁?”
“我以前跟着村里的老书生念书,后来郡守大人推荐我去了孝昌书院。可惜父亲和我临时决定搬家,只在书院里念了两天的书就离开了。搬家来到灌江口以后,我就来先生这里读书了。”
周先生看看他桌上的馍馍,忍不住问道:“你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在这里干啃馍馍?”
董永笑了笑,“先生误会了,我家里很穷的。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还有我用的纸张笔墨,我像是有钱人吗?”
周先生想起那黄橙橙的三百两,忍不住说道:“那你家里人哪来的三百两黄金?”
董永:“这个嘛……说来话长。给您金子的人一直觉得欠我人情,但是我和他都搞不清楚这人情是怎么欠下的。他提出要给我找个好夫子,我就答应下来了。”
董永的话说的含含糊糊,周先生也没有寻根究底,他叹道:“你应该早点给我解释清楚,我这些天刁难你,让你受委屈了。”
董永不在意地笑笑,“您这算什么刁难!再者说,我要是追着您解释,您还不一定乐意相信呢!”
周先生也笑,“对啊!世人多愚昧,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愿意相信别人解释的。枉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总是嫌弃别人愚昧,却看不到自己也是愚昧之人啊!”
“咱们都是世俗之人,愚昧一点又何妨?”
周先生听了高兴,“说的不错!不过我今后还是得改一改这个见人下菜碟的毛病。”
误会解除,周先生和董永的关系很快就亲近起来。周先生发誓要做一个宽容,不妄下定论的人,不过他的好脾气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有人往他的学堂里插了一个真富二代。他就是董永的死对头,傅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