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夫人当然知道了, 从外面一开始闹起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 她的房间距离出事的地方不远, 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的, 那桩桩件件的丑事,听在她的耳中, 就好像是一把把尖刀, 在狠狠地扎着她的心脏。
这都是她们时家的子孙啊, 怎么会变得这么恶毒, 这么地毫无人性?
现场唯一还算得上有些清醒的时叔海还想着要掩盖事实真相, 他打了个电话叫他的亲信手下过来,准备收拾残局。
他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旦曝光出去,时家就完了, 整个时简集团绝对会股价大跌, 大厦会一朝崩塌, 所以这些事情一定要死死瞒着,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他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大哥已经死了,如果二哥也死了的话, 那么时家就会落在他的手中, 他当了一辈子被人压在头上的老三, 终于也有可以翻身的一天了!
只可惜他的美梦被突然冲进来的警察给打破了, 是时老夫人报的警, 时家这光鲜表面掩盖之下黑暗腐烂的一切,都终将无所遁形。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阳白云早就躲回自己的房间里假装吓得不敢出来了,时谦在监控视频上动了手脚,抹去了阳白云曾经出现过的痕迹,但剩下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警方的面前。
时谦趴在一夜之间仿佛又老了许多的时老夫人身上:“太奶奶,我把时家弄成这样了,您怪我吗?”
时老夫人摇摇头:“毒疮本来就应该割掉,怎么能因为怕疼就放任它生长呢?时家再厉害,也是由你的祖辈一点一滴慢慢积累起来的,如今暂时倒了又如何,只要还有人在,就总有再立起来的一天。”
时谦难得丧失了志气:“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去。”
“怎么不行,肯定行的,太奶奶一定好好好地撑着这口气,等着你重新变回来的一天,太奶奶要亲眼看着你把咱们时家再次立起来呢!”
林思欣听说时家出了事,也赶紧跑过来看阳白云,一见面就死死地搂着她不肯松手了:“白云,对不起啊,要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打死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住在时家的,你吓坏了吧!”
阳白云摇摇头:“没有啊,我戴着耳机睡着了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思欣松了口气:“不知道也好,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G市这几天报纸上、新闻上都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着时家的事情,上至豪门世家,下至升斗小民,全都在兴致勃勃地消耗着这一场难得的八卦,曾经高高在上,富贵一时的时家,顷刻之间跌落到尘埃里,成为了普罗大众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
周嘉文送去检测的药片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确实含有对人体有害的成分,现在检测结果已经交给了警方处理,处理的结果也基本上出来了。
欧阳慧静被鉴定为精神病,将会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时仲昆命大没有死,但涉嫌谋害多人,跟他弟弟时叔海一起,两人会在牢狱里过完剩下的人生。
至于时铭,他虽然没有参与长辈们的重重阴谋,但却因为故意伤害罪,再加上后来警方查出来的一些在公司里的违法犯罪行为,也足够他判上十几年的有期徒刑了,曾经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如今看来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警方在后来的调查中还发现,这些人可不止做过损坏吊灯这一件想要谋害时谦的行为,早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曾经在他的饮食中加入神经性毒素,导致时谦这个人性格大变,变得暴戾无情,从而受到他父亲的厌弃,送到了国外。
不过时谦已经失踪了,那毒素现在对他还有没有影响,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警方怀疑时谦的失踪与时仲昆等人也有关系,但不管怎样都查不出来,只好作为一桩悬案挂在那儿了。
如此看下来,时家仅剩还算安然无恙的,除了时老夫人,竟然就只剩下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时瀚了。
时瀚这个纨绔子弟,虽然吃喝玩乐无所不精,但说起来还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是时家唯一剩下的一个男人,终于打算承担起自己肩上的责任了。
时简集团已经破产,时瀚拾掇拾掇剩下的资产,发现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豪车都拍卖了以后,所剩下的钱财也不过仅够他和太奶奶两个人扣扣索索地过完下半辈子而已。
幸好时家大宅是在时老夫人名下的,总算是保住了没有被拿去拍卖,可是那一大群下人们都已经被遣散了,按照他们现在的财力,也没有办法再请那么一大堆人回来伺候着,所以现在就只请了一个阿姨在家帮着做做饭什么的,照顾一下时老夫人。
时瀚本来是满腔希望想要东山再起的,可是落魄了才发现,原来吹着捧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现在全都翻脸不认人,那些口口声声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一般的世叔世伯们,如今的他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条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癞皮狗,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去。
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时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