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去找林思欣,然后想办法在订婚宴开始之前就取消掉,不然的话这回可就是彻底得罪林家了。
可是他刚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且作为一只小短腿,穿过车流密集的大马路,一路惊险重重地到达时翡阁,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而且他还进不去,进不去就算了,还被人给抓了起来,带回了救助站。
怎样千辛万苦才从救助站里逃脱出来就不说了,反正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时简宿舍大楼,总算想起要把手机取回来的时候,他悲催地发现,那间废弃已久的房子居然住了人。
对,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焦急地在铁门前徘徊,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屋里,大半夜的那个女人突然开门出来,身上裹着一层黑糊糊臭烘烘的粘液,像个鬼一样把他吓个半死。
然后第二天早上,又是这个女人,叫了大楼的保安来抓他,害得他生死时速一样逃窜了一个上午,差点没累死。
还有,那天晚上时家的人来找他,他本来想趁机跟着时家的车子回时家大宅的,反正回不了自己的公寓,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如回去看看有没有变回来的机会。
结果又被这女人给搅和了,更让时谦不可忍受的是,他居然没有控制住自己,吃了一块被她咬过一口的糕点!这简直是他二十七年人生中最不可洗刷的耻辱!
在得知自己的物品已经被这个女人扔到垃圾桶之后,时谦心里对这个女人的厌恶和不满已经到达了顶点,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蠢材,一次又一次地把这个胖女人收进公司,还完全枉顾公司的规章制度,让她住在这里?
如果他现在能恢复人身,绝对会把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骂个狗血喷头!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只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的小猫,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还阴差阳错地成了他的救命恩人,时谦如今的心情可谓是十分复杂,忍不住“喵!”地一声,朝阳白云恶狠狠地龇了一下牙。
在时谦还不怎么懂事的时候,他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是个工作狂,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那时候欧阳慧静是他父亲的助理,经常过来帮忙照顾他。
后来欧阳慧静嫁给了他父亲,他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到了国外,跟着祖母一起生活,祖母是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受过高等教育,就连战乱年代,也没有受过什么苦,但是性子比较清冷,不像一般普通人家的祖母一样会对孙辈嘘寒问暖。
这直接导致时谦从小就养成独立的性格,换句话说,在亲情上比较冷漠,特别是欧阳慧静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回去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跟那个家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局外人。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也早就习惯了在国外生活,而且学业事业发展得都很不错,至于以后父亲的家产要怎么分配,留给谁,对他来说一点所谓也没有。
后来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因为父亲车祸重伤,两个弟弟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撑起家业,而且还有两个叔叔对父亲一手创建的家业虎视眈眈。
阳白云无知无觉地睡得正香。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垃圾车来收了垃圾没有,不行,他得去看看,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去找找看,不然的话,他真的就要被困在这个猫身体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阳白云被一阵异常的响动吵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着黑来到门边,“啪!”地按亮了电灯,“呀,你在干什么?”看清楚情况之后,她赶紧双手用力抱住了正在发疯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往铁门上撞的小猫。
时谦猛地挣扎起来:“快放开我,我要出去!”当然他自以为的吼声在阳白云听来就是一声声带着惊惧的尖利猫叫。
阳白云把猫抱得更紧了:“小白乖啊,不要害怕,那些坏狗狗全都跑了,不会再来伤害你了,你别怕啊,姐姐在这儿呢,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了。”她想当然地以为小猫现在的疯狂是被吓坏了。
时谦的猫头被她用力按着,紧紧地捂在一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地方,鼻孔都被堵住了无法呼吸,他一着急,尖利的指甲就从小爪子的肉垫里伸了出来,用力地挠了一下。
阳白云“呀!”地一声,稍稍地松了松手,时谦才终于把小脑袋从她的胸口上钻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又僵住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嗅到一个女人身上的味道,居然出乎意料地好闻,不是甜腻腻的香水味或者脂粉味,而是一种很干净的,就像是雨后的草地上那种很清新的感觉。
阳白云双手叉着小猫的腋下,把它举起来平视着自己的眼睛,皱着鼻子带着一种俏皮的语气说:“你这个小家伙,脾气还真不小啊!小白啊,我知道这些天你受苦了,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乖乖的,不要再乱跑出去被别人欺负了,知道了吗?”
时谦:小白是谁?谁让你胡乱给别人起名字的?!
可是他还要出去找手机呢,外面还有一个偌大的时简集团等着他主持大局呢,他才不要当什么小白,住在这样一个憋闷得像鸽子笼一样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