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伦敦小巷。
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马车停在巷子口的街道上, 马车夫早已不知所踪,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孤零零的路灯时闪时灭, 让黑漆漆的巷子好像一张看不见底的大嘴,吞噬着光明与希望。
肯特已经喊不出来了。
他感觉到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汩汩流出,恐惧控制了他的思绪,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让他只能发出“赫赫”的喘息,他剧烈地颤抖着,感受到尖利的锋刃划破了自己的皮肤,深入到体内,冰凉彻骨。
眼皮越来越沉重, 肯特的脸上眼泪和血汗混成一团,他知道, 他就快死了。
远远的,他听到有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咔哒、咔哒、咔哒
脚步声停在他的身边。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看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
艾琳一点也不知道在她背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预想中的阴谋没有发生,弗洛里和普林斯合作开发的新型药剂广受好评,莫名生病的女工们纷纷回到了工作岗位,各个工厂主迫于压力不得不开始加大对工人工作环境的重视, 普林斯纺织厂特制的粘毛壁挂又给公司带来了一笔丰厚的收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艾琳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可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总不会是最近发展势头良好的《The Life》碍了别人的眼?
还是爱丽丝提醒了她,“最近怎么没有见到耐特?”
“不是快决赛了吗?”格瑞丝也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巴黎?”
“下周。”艾琳想了想问道,“耐特家发生什么事吗?”
格瑞丝惊讶,“你不知道吗?”
艾琳摇头,最近她没有和露丝见面,八卦信息就没有被更新……
“耐特夫人把产业都处理了,下个月就要搬去美国。”格瑞丝满脸八卦,“哎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家之前的那位管家死了!”
艾琳和爱丽丝一齐叫出声,“死了?”
“死在一个小巷子里,”格瑞丝啧啧出声,“那样子可惨了!听说连肠子都被掏出来了!有人说凶手是开膛手杰克!说那个人没死,现在又出来了!”
爱丽丝不信,“你亲眼见到了?”
开膛手杰克活到现在都百来岁了吧,能杀得了一个壮汉?
“……没有。”格瑞丝讪讪,随即又争辩,“但我爹地看见了啊!我听他说的,那个人真的死得很惨嘛!而且啊——”她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他的心脏不见了!”
爱丽丝吓得脸都白了,“心、心脏……”
艾琳倒是没什么感觉,黑魔法之下死得凄惨的人多了去了,一个掏肠掏心的魔咒算什么,战争时期比这更吓人的死状比比皆是,“耐特家怎么说?”
“她们能怎么说,”格瑞丝耸肩,“母女俩都吓坏了,连门都不敢出——可怜的耐特。”
话说得体贴周到,可这语气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
“她不在学校?”爱丽丝努力把注意力从死人身上转移,没话找话的问道,“那决赛她还参加吗?”
“应该会参加的吧?”格瑞丝不确定地说,“她那么看重那个比赛,不太可能缺席吧?”
“快点结束吧,这个比赛,”爱丽丝皱眉,“总感觉今年的比赛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艾琳表示自己也有同感。
格瑞丝却是无所谓,“反正也没多久就决赛了,艾琳你要好好准备啊,不过我相信你就算不准备也能把耐特打趴下的!”
能不能在设计大赛上把耐特小姐打趴下艾琳不知道,但对付几个普通人,现在时刻揣着魔杖、且无声无杖的学习进展十分良好的艾琳自认,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比如现在。
“谁派你们来的?”艾琳的魔杖顶着一个男人的下巴,“恩?”
男人咬紧牙关,一副忠诚不屈绝不说实话的样子。
对于试图对自己不利甚至有可能危害到自己人身安全的人,艾琳从来都不客气,几个钻心剜骨过去,男人就疼得只会趴在地上喘气了。
在两人的周围,还七歪八扭的趴着好几个男人。
这些人埋伏在距离普林斯家不远的小路上,艾琳很少会幻影移形回家,因为小区邻居太多,万一发现了什么不好解释,这次也不例外,这群人明显是摸到了她的习惯,知道每周五她回家都是坐汽车,所以在她刚下车的时候,就直接冲过来逮着她就跑,可怜的伯尼打开车门从车上冲下来的时候,几个大男人已经裹着艾琳跑得影子都看不见了。
艾琳其实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想来绑架自己呢?
绑架这种事,虽然收益很高,但风险那是相当大啊,尤其是在绑架犯对于被绑架的人完全不了解,甚至连基本实力压根就估量不清楚的时候就贸然出手,那不是找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