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普林斯家确实是很好的顶罪羊,如果这次的玫瑰布事件,爱德华兹家不是生产方,而只是个中间人的话,爱德华兹家可能暂且不能完全洗干净自己,但民众的矛头一定会很快转向作为“罪魁祸首”的普林斯家,可普林斯家会这么任由普林斯家拿捏吗?最重要的是,谁也没法证明玫瑰布的染料来自普林斯啊!——总不能就凭普林斯家没在专利局备案这个颜色就指控普林斯吧?
普林斯家被盗了染料本就憋屈,如果爱德华兹家还把这个锅扣在普林斯家头上,他们会坐以待毙吗?马尔斯胖得都快看不见的眼睛眯成一条,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家老板一眼:难怪当初老爱德华兹先生会犹豫究竟要不要将家业交给史蒂文,这心性,唉……
可他现在在史蒂文手下工作,如果这件事没法解决,对爱德华兹家的打击可想而知,他这个经理人也讨不了好——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这位爱德华兹先生可不像从前那位老先生那么好说话,如今的爱德华兹先生或许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却绝不是一个好老板,更不是什么值得合作的人,他就是商场上的一匹狼,逮着谁都能撕咬下一大块血肉来——只要有足够的利益!
“去让人通知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爱德华兹先生从抽屉里抽出一沓子空白支票来,唰唰几笔写好,撕了一张下来,“这笔钱应该够了吧?”
马尔斯接过,看了一眼上面的金额,暗自咋舌:这么大笔钱,买下个报社都够了,何况——本身就严谨又自制的人暂且不提,但那些总爱乱写的人,本来就是见利忘义的,这笔钱足够他们改口好几次了!
“别让普林斯家乱说话,”爱德华兹先生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专利局那里的备案,不是还差一份吗?普林斯家贵人事忙可能给忘了,万一被别人偷了怎么办?”
马尔斯心里一跳:这是要把帽子扣实了的意思啊!可他和专利局没打过交道啊。
“我不知道您认识专利局的人?”他试探的问。
爱德华兹先生看了他一眼,然后扫了眼那张面额巨大的支票。
马尔斯懂了,这是要用英镑开路的意思。
“那,那些客人——”
“就按两倍赔!”爱德华兹先生笑了,“这件事和我们爱德华兹家有什么关系?能给双倍的赔偿足够那些下等人高兴了——天上掉钱的事,他们这辈子可能就遇上这么一次了!”想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如果是那些贵族人家的夫人小姐,就十倍——不,把名单给我,我去和她们道歉!”
马尔斯自诩工作这么多年来他做的也不全是好事,可这小爱德华兹先生继任家主以来做的这些事儿……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死后大概是没可能见上帝了——尽管这个方法的确不失为最便捷最简单的方法,却也太阴损了些。
无商不奸,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
像老爱德华兹先生那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马尔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这件事结束,他还是赶紧换一份工作吧,否则不知什么时候,一顶同样的帽子说不定就扔到他头上来了——他可不想自己剩下的日子都要在监狱度过,哪怕伦敦的监狱据说是全世界最豪华最干净的!
于是,当艾琳在几天后接到托马斯先生的口信,说是有客人上门闹事,口口声声普林斯家无良商家以次充好的时候,艾琳首先去了一趟专利局,果不其然,他们家的备案信息里多出了一张纸。
一张本该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纸。
爱德华兹家这是要撕破脸了啊。
艾琳勾起一个冷冷的笑。
她想要握手,可偏偏人家的拳头攥得死紧不说,还趁她不注意就给了普林斯家一拳,真当普林斯家是泥捏的不成?
“把那些消息放出去吧,”艾琳说,“还有那些除了爱德华兹的纺织厂工厂主,约个时间,我要见他们。”
托马斯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又听艾琳道,“告诉山姆,如果他还不收敛,我不介意亲自送他进监狱。”
“山姆?”托马斯愣了一下,随即大怒,“他又做了什么?”
他就知道这小子临走前的那眼神有问题!——其实,山姆·莫里斯之所以能进公司,除了诺兰伯爵的关系,还有他做了中间人——他是山姆·莫里斯的表哥!山姆·莫里斯正是他通过在裁缝店结识的人脉才被推荐到诺兰伯爵面前的!
谁知道山姆捅了那么大个娄子!
好在艾琳小姐还不知道——
就在托马斯暗自庆幸的时候,他听到艾琳冷冷的话语,“托马斯先生,对于内部推荐人才这种事,我向来是支持的,但如果有人暗中吃里扒外拿着我的东西做人情,那就要先想好后果!”
艾琳很少会对下属说这样严厉的话,托马斯当即冷汗就下来了。
“啊,对了,”艾琳尤嫌不够的补充,“我看您的工作越来越多,陪伴家人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这可不符合我们公司‘以人为本’的宗旨,为了减轻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