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也没有多想, 抽刀像那鬼物砍去,鬼物却一滚顺着舱顶落入水中。江面溅起一捧水花,迅速恢复了平静。白玉堂正要从船顶下去,就见相邻的慕小寰船顶上立着一个白衣女人。
白玉堂手腕一转,正要开口想问,那道白影已经跳进了江水之中。白玉堂心中一动, 方才跳入江中的女子似乎就是前晚在慕蟾宫窗下窥视之人。
他们的船自武昌离开, 已经行了近一日夜,若真是人除非一早偷偷跟上船, 否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若是暗中跟上船会因为被他看到跳到江里吗?夜晚江水湍急,除非江边渔民,否则这般跳下去无异于寻死。
自引灵气入体,白玉堂已经能目视鬼物, 可对于已经化形的妖怪,暂时还不能一眼分辨。那女子, 他并没有看出真身, 怕是什么精怪, 且多半盯上了慕蟾宫。
想到何子萧如何作死自己的事情,白玉堂有些不放心,足下一点, 飞身上了慕蟾宫的船。就见慕蟾宫还在船舱读书,听到敲门声, 开门见白玉堂站在门外吃了一惊。
“玉堂贤弟, 船停在江心, 你如何过来的?”
“慕大哥忘了,我会武功。我娘登萍渡水过江都不在话下,我不及我娘,可是两船相距不过两三丈却是难不倒我的。”白玉堂笑道,“这么晚了,慕大哥还在读书?”
“无聊,也只能读书打发时间了。玉堂贤弟这么晚了过来,莫非也是无聊?”
白玉堂不知道慕蟾宫信不信鬼神之说,犹豫了片刻才道:“我本来已经睡下,听到舱顶有声音,起来一看,发现又江鬼伏在船顶。赶走江鬼,就见到你们船顶站着一个人,似是昨日在你窗外偷窥的女子。”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在江上,那人如何能追到船上来?”慕蟾宫摇头道。
“那女子可能不是人类,方才见我发现她竟然跳到了水里。总之,慕大哥近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白玉堂说着与他聊起何子萧之事,希望慕蟾宫引以为鉴。
慕蟾宫将信将疑,送了白玉堂回去休息,才上床睡了。
石慧一直睡到辰时才起来,自从出门后,小孙子倒是哭的少了些。也不知道是出门欢喜,还是要面子,毕竟以前小哭包哭大多在家中。不过小孩子出门的机会不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罢了。
石慧起来用早饭的时候,两个小的已经站在甲板上跟着白玉堂练拳了。虽然年岁小,可是出拳一板一眼还似模似样。水长涛原是个乖孩子,哭包小孙子虽然爱哭,却并不怕吃苦,练功也从不会偷懒的。
白玉堂带着两个小的打了一会儿拳,又取了水回来煮茶,与石慧说起夜里的事情。
“娘昨日可听到什么动静了?”
“听见了,你也大了这等小事,你能够解决。”
白玉堂微愣,虽然被娘亲信任的感觉很好,可是他怎么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大哥没有起来!”
“你大哥陪着大嫂,反正有你在,他起来做什么?”石慧理所当然道。
长江水湍急,这一代以前又是古战场,有水鬼之类并不稀奇。前些年,石慧带着白玉堂经过长江,就听过不少鬼故事。不过这江上并没有什么作祟的厉鬼,问题不大。
白玉堂:……和着都欺负我会起来,所以一个个稳稳躺着是吧?他娘和大哥是不是忘了他今年十三岁还没有成年呢!气成河豚!
在外面说威风凛凛白二爷,在家要乖乖听娘和大哥话的白玉堂今天略丧。
船又行了两日,这一晚他们的船只却是停泊在了内湖湖边。白锦堂和慕小寰等一众商人去岸上办事情,因天色不早了,石慧婆媳与孩子们就留在了船上。
白玉堂不愿陪着小孩儿玩,有窜到慕蟾宫船上与慕蟾宫一道下棋。只棋下了一半,有船夫来报,说外面有个老太太寻慕蟾宫。慕蟾宫请了老太太上船,这老太太一开口便道:“郎君,你杀了我的女儿啊!”
白玉堂和慕蟾宫都吃了一惊,他们的船结伴而行已经多日。慕蟾宫这是第一次随父亲出来,一路上他们大多在船上,便是下船也多是一起游玩,好端端的慕蟾宫怎么会害人性命?
白玉堂心中想着这老太太莫不是来碰瓷的,偏慕蟾宫性子好,还温声问她怎么回事。
老太太对着两人行礼方道:“老身夫家姓白,有一个独生女儿白秋练,很喜欢读书。她告诉我在城里的时候听到过你读诗,现在非常想念你,想的是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我想把秋练许配给你,请你千万不要拒绝。”
白玉堂在一旁喝茶听到这话,差点没有一口茶喷出来,慕蟾宫有些窘迫道:“老婆婆,我并没有见过你女儿,如何能娶她?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总要我父亲同意,才能定亲。”
“人世间的婚姻,有的就是非常委屈自己也不能成功。现在老身亲自做媒,你不答应,我岂非太丢人了。不赞同这门婚事,你们就别想坐船回北方了!”
白玉堂原本想看慕蟾宫笑话,竟然被人暗恋至此,可听了老太太的话,却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