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女弟子最多的便是阴癸派, 而自阴后祝玉妍被石之轩骗了一场,便定下了规矩令阴癸派女弟子守处子之身以免坏了修行。今日领头的阴癸派弟子名青鸾和师妃暄一般年纪,绯衣赤足, 生得娇娇媚媚, 自是常人眼中的妖女。若是不知内情, 谁知道这看着烟视媚行的美人却是个守身如玉的清白人。
倒是那慈航静斋的仙子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却总能勾得男人为他们赴汤蹈火。洛阳时, 梵清惠若非遇到她的旧情人宋缺相救, 只怕十多年前就死在阴后手中。如今又轻轻松松请来宁道奇为弟子保驾护航争夺《长生诀》和藏宝图, 这手段还真不是阴后师徒能有的。
只说今日在这儿的师妃暄和青鸾一个是梵清惠爱徒,一个是祝玉妍弟子, 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又都是随着《长生诀》的出世初出江湖。因青鸾是阴癸派弟子,一出江湖便被贴上了妖女的标签,一路上遇到的青年才俊无不畏之如虎。师妃暄却是不食凡间烟火的模样,路上多得是青年才俊主动讨好, 帮忙围截寇仲和徐子陵。
石慧虽知这些男人追逐师妃暄,非师妃暄之过。可是这些人帮着慈航静斋围追她的弟子可就不是与师妃暄无关了。石慧这番话看着是点拨弟子, 委实将整个慈航静斋的面子都踩在了脚底下, 便是宁道奇也成了那色欲熏心的登徒子。
饶是师妃暄涵养极好,这会儿也是变了脸色, 宁道奇亦是神色不定, 开口道:“赵师到底也是个大宗师, 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你们做的, 我就说不得了?梵清惠有脸支使相好的追着两个小辈讨东西,如何就不许人说了。” 谁规定大宗师就没有脾气了?
“赵师,在下与梵观主乃是君子之交,今日在此不过是要还慈航静斋一个人情罢了。何必说的如此难听?”
“这倒是好笑了,你欠慈航静斋的人情却要拿我徒弟的东西来还?一把年纪当真不知羞!”石慧冷笑道,“慈航静斋与宁道长有什么恩怨情仇,我无意过问。宁道长今日既然来了,怕也想看看那《长生诀》吧?”
宁道奇脸上微红,他之所以应慈航静斋所请而来,本是为了借阅《慈航剑典》。若是能够看一看与《慈航剑典》齐名的《长生诀》自然不会错过。天下习武之人谁又不想看一看武林四大奇书呢?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坏就坏在《长生诀》在寇仲和徐子陵手上,石慧又直白地点了出来。
石慧的话当真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师妃暄那不染凡尘的脸上也露出几分薄怒,却到底知道实力有别,只隐忍几分:“误伤了寇少侠和徐少侠是我们的不是,然《长生诀》和藏宝图事关重大,如今出世怕是会引来一场江湖纷争。赵师当年投身朝廷,助天子平定天下,所为不就是天下太平么?还请赵师三思。”
“你们白道的都爱骂魔门阴险狡诈,魔门来抢至少是摆明车马,哪像你们抢别人东西,还要打个天下苍生的名头,当真是又当又立!《长生诀》和藏宝图在我弟子身上不安全,莫非交给你慈航静斋就能天下太平了。宁道长乃是宗师,当知道宗师之下皆蝼蚁。那梵清惠又何德何能守着这两件东西?”
青鸾听到这话妙目流转,吃吃笑道:“家师常说赵师乃非常人,如今见了果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家师在赵师面前尚且无一战之力,那梵观主武功尚且不如家师,难道还认为慈航静斋比赵师更能守住《长生诀》不成?”
“你这小娃娃倒是聪明,如何也来抢《长生诀》?”
青鸾娇声道:“赵师误会了,青鸾胆子再大,如何敢从赵师的弟子手上抢东西。青鸾不过是奉师命,确保东西不会落在慈航静斋手上罢了。毕竟我阴癸派和慈航静斋乃是宿敌,总不能看着敌人强大起来。”
石慧为了报仇,杀了阴癸派半数弟子,然她也助祝玉妍突破了桎梏,成了宗师。一消一涨,阴癸派的实力并没有消退太少,至少依旧是慈航静斋头号宿敌。
魔门虽然行事没个规矩,只是魔门之人也懂得趋利避害。既然知道大宗师看不得伤天害理之事便轻易不敢犯禁,少有主动去犯忌讳的。因此魔门这十几年倒是极少在江湖上搅风搅雨了。石慧没有彻底将魔门打散也是因此,提点祝玉妍却是为了制衡梵清惠。
若是没有魔门制衡,慈航静斋未必能够像现在这样安分。任何权利一旦失去制约都容易失控,江湖亦是如此。
石慧看了寇仲和徐子陵一眼,寇仲立即笑着凑过来道:“师父,这位青鸾姑娘倒是没有为难过我们,只是给师仙子捣乱罢了。”
石慧点了点头:“不管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给慈航静斋捣乱,这人情本座领了。绾绾,将祝师想要的东西给她。”
“知道了,娘亲!”绾绾取了一个匣子,送到了青鸾面前。
青鸾只打开匣子看了一眼,便当即跪下叩道:“多谢赵师成全!”
“你回去转告祝师,只要日后阴癸派不给陛下捣乱,不祸害百姓,那些个江湖仇杀,本座是不过问的。若是犯了本座的禁忌,不管吾是否还在江湖,依旧可给个公道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