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一旦开战,盛京想要守住太难。东北军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万人,其中还有吃空饷的。且五军势力参差不齐,军备落后,训练涣散,真正能在战场上大战的不过十来万人。
日本人对这一战蓄谋已久,一旦开战,只需十万精兵就能让东北军陷入苦战,若是出兵二十到三十万,慕容氏根本无胜算可言。不说东北军内部就不稳,便是开战后,最近的白氏是个什么态度也很难说。
不求白氏军阀能够出兵援助,只不要背后再捅一刀已经是难得了。这些个军阀老爷心中可没有太多的大局观。
“夫人!”石慧正站在走廊下看着孩子们在草坪上踢球,年轻女佣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边。
这个女佣是任慈的女弟子任萱,自幼为家人所弃,被任慈收留。学过一些武功,也识字,难得是极为忠心。如今在石慧身边做个小丫头,实际是负责任慈和石慧之间传递消息的。
任萱取出一张纸条递给石慧,上面写的是小篆。若非专门学习过古文字的人,很少有认识小篆的。
石慧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眉头微皱。
“夫人可要回信?”
“不用了,去任府与任夫人说明日,我约她茶。”石慧手下一扬,那张纸条便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哪怕师父告诉她,夫人实际上是他的师妹,武功高强,任萱每次见到夫人的另一面,还会惊愕。好在夫人与他们不是敌人!
“还是清风茶楼三号包厢吗?”
若是见许氏,一般都是许氏来府上多,约在茶楼见,则多半是打着见许氏的幌子,与任慈相见。清风茶楼是石慧的,三号包厢内有机关暗门通往相邻的民居。
任萱虽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却也少不得确认一遍。
石慧点了点头。
到了第二日,石慧到清风茶楼时,许氏已经先一步到了。
“兰姐,大哥已经在等你了。”就与对任萱透漏的消息一样,任慈告诉许氏的也是他们是师兄们,故而才会暗中联盟相助。
许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叔与慕容夫人既然是旧相识,却不让慕容司令知道。不过,许氏从来不问就是了。
“让你的丫鬟和萱儿留在这里,你与我一起过去。”以往石慧和任慈若是约在茶楼相见,许氏都会留在包厢望风,以防止被人看出破绽。
许氏略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问,便起身与石慧走到了内室。三号包厢是个套间,通过套间的机关才会到隔壁。暗道比较窄,不好走,许氏又是小脚,石慧少不得伸手扶了一把,却发现许氏的手微微发抖发热。
石慧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许氏,许氏似乎很激动。
两人到了隔壁,任慈果然已经侯在隔壁,看到许氏也没有惊讶。
三人落座,石慧看门见山道:“任大哥,若是这个消息是真的,不论害死任师长的凶手是谁,还有没有幕后主谋,此人都不能留了。”
昨日石慧收到任慈让任萱传过去的消息原是说第三军的军长方洪庆勾结日本人在盛京私卖烟土。更可怕的是,不少烟土竟然流入了军中。
“我也是这个意思!”任慈点了点头,“不过方洪庆现在与慕容品关系匪浅,又与日本人有了关系,我们必须小心。”
盛京已经是一个随时可以点燃的火药桶,方洪庆死不足惜。然而若因为方洪庆将这场战争提前却不划算。
“年前,慕容麟提到慕容品近年与日本人关系暧昧,没想到如今与日本人勾结在一起的是方洪庆。你说贩卖烟土的事情会不会有慕容品的事情?”
“慕容品在东北军经营了十几年,想要将他拔出不容易。”任慈道,“只能先拿方洪庆开刀,慕容品暂时动不得。”
东北军原就内忧外患,若是内讧,绝对是自寻死路。
“那我们就琢磨一下如何除掉方洪庆吧!”石慧淡然道,“你将方洪庆近期的行程弄来,由我来动手。”
许氏也知道方洪庆是害死丈夫嫌疑最大的人,只是他们一直怀疑任安的死,背后可能还有牵扯到其他母后黑手,又考虑到当时任慈初会盛京,还没有彻底掌握任安留下的东西,才迟迟没有动手。如今听到要刺杀方洪庆,心中简直是高兴地不行。
“难道不是派刺客去刺杀吗?为什么要大哥或者兰姐亲自去?”
“方洪庆出入极为谨慎,若不亲自动手,我怕他会玩金蝉脱壳。”石慧抿了抿嘴道,“方洪庆死了,任大哥一定是最容易被怀疑的人,所以只能我来动手。”
“方洪庆与慕容品走的很近,若是方死了,慕容麟也会成为嫌疑人。”任慈迟疑道。
“哪有什么关系呢?”提到慕容麟,石慧立时又想到了今早出门时遇到的事情,不由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