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的掌力已经到了身前,刀客来不及多想,手中长刀一转,向坐在外侧的蓝衣女子砍去。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刀客自然不是要杀一个素不相干的人。方才沈浪试图将他引到店外动手的举动,让刀客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少年是个心软且将且侠义的人。
他这么做无论是出于本心还是想要刷一个江湖名望。只要自己有人质在手,对方就会有所顾虑。何况这两个女子又是生的如此美貌,让男人总是自然而然地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
蓝衣女子手中的帕子还没有放下,甚至没有抬头,似乎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对着他们的白衣少女倒是长了起来。只是她亦没有什么举动,而是移开自己身边的长凳,准备向外面走去。
长刀挟着风势向蓝衣的颈项而去,可是她突然站了起来,这个举动简直是冲着刀锋凑了上去。
“小心!”沈浪下意识地出手提醒道。
蓝衣女子回眸对他微微一笑道:“你这少年人倒是好心的很。”
没有预料中的血溅当场,蓝衣女子微微抬手,就仿拂开了垂落的发丝一样轻轻一撩,刀客已经随着长刀向一侧飞去,直直地撞在墙上。他的长刀深深地嵌入了墙壁,只余下一个刀柄。
刀客只觉得血气翻涌,第一下拔刀,长刀却没有拔出来。他回首看向蓝衣女子,脸上充满了惊惧之一。
自十多年前,衡山之后,“九州王”沈天君等高手相继殒命后,江湖上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这等高手了。沈浪亦是微微动容,这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多岁,没想到内力如此深厚。
蓝衣女子做完这一切甚至没有回头,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客栈。
刀客本就不是沈浪的对手,现在受伤自然就更不是沈浪的对手了。沈浪来杭州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做下十数起大案,仁义山庄悬赏400两的独行大盗。如今在这里抓到了人自然就没有再继续往杭州走了。
将身上仅有的十两银子陪给了老板,沈浪弄了一辆平板车,将刀客的身体扔在车上,准备前往仁义山庄领赏。
王怜花,亦或是王留客、王不留,驾着马车缓缓而行,然而走了一路,却没有看到沈浪。旅途太过无聊,他今日又换了一身易容,继续与沈浪玩“角色扮演”。却没想到自己套子做好了,兔子却没有往里面钻。
马车连续剧烈颠簸了三次后,石慧终于皱了皱眉:“花儿,你是想要重新回去学五御之术吗?”
五御之术是君子六艺中的御,既五驭: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指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车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过通道而驱驰自如;行猎时追逐禽兽从左面射获。
石慧的话音落下,马车的行事终于恢复了平稳。
“看来师弟的心情不太好!”白飞飞抿嘴笑道。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石慧淡淡道,“他也该受些教训,也好知道凡事不会尽在他的算计之中。”
“师父知道师弟会失手,所以昨日没有阻止?”白飞飞低声问道。
师父的性子,最厌他们仗着本事为非作歹。王怜花虽然只是想要捉弄一下沈浪,无伤大雅,但是石慧却不出声,默许他作弄一个年轻人本就不寻常。
“他的武功在你和花儿人之上。”
“师父对那人的评价竟然如此高?”白飞飞有些不乐意了。
虽然师父身边不止她与师弟二人,还有其他弟子。但是素日里,石慧对她与师弟最为爱重。若说白飞飞最初与王怜花在师父面前争宠是为了“欺负”一下王怜花,那么多年下来,却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原来有个王怜花已经够碍眼了,可好歹是自己的师弟。如今师父如此看重另一个陌生少年,白飞飞却有些不甘心。她脸上不显,心中却有了主意。他日寻个机会总要让师父知道,那个沈浪可是不如她的。
石慧看了她一眼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王怜花和白飞飞凑在一起,倒是养成了争强好胜的毛病。素日里,两人便是什么都喜欢分个胜负,其他也就罢了。
上半年洛阳牡丹花会,王怜花穿着女装跑到花会上与白飞飞比美,成功赢回了洛阳第一美人的称号。到了第二天,白飞飞就女扮男装去吸引那些爱慕王怜花的少女,成功扳回一局。
花会结束后,举办牡丹花会的主人将本年的牡丹花魁送到王府,指明赠给洛阳第一美人。又有好些少女三不五时路过王府门前想要邂逅一位白公子,才被石慧知道真相。
结局就是两个熊孩子被禁足一个月,挑起这场“战役”的王怜花更是被揪着揍了一顿。
“师父,飞飞知道了。我才没有师弟那么无聊,欺负一个陌生人呢!”白飞飞娇声道。
石慧也不追究她话中的真假,心中却暗忖,这次从杭州回去,很该找机会让两个熊孩子受点教训了。
三人刚到杭州城,就见朱七七穿着一身杏黄裙子守在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