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因过于日晒雨淋,换成旁的妇人,只怕早不成模样。侯玉凤心如擂鼓,紫鹃生的不好……王仲元就没有过一丝不甘么?
侯玉叶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禁问道:“姐姐你做什么?”
侯玉凤嘴角勾起一抹笑,在侯玉叶耳边道:“你想过好日子么?”
侯玉叶的心漏跳了一拍,忙侧头看向族姐:“怎么做?”
侯玉凤笑出声来,也是,她亦受过穷,那种家徒四壁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能有个发财的机会,怎会不乐意?她当年就觉得做土匪婆挺好的,虽然土匪打她,却给她饭吃,好过在村里挨饿。她读了书才学会的礼义廉耻,识字之前,是全不懂这四个字的,想来侯玉叶也不会懂。对着个农妇,不必绕弯子,直直拉过侯玉叶的手道:“我告诉你知道,王厂长的老婆生的不好。你何不扒上王厂长?跟他在一处,要什么没有?”
侯玉叶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因劳作而粗糙的手,有些不自信的道:“我这副模样,他看的上么?”
侯玉凤笑的高深莫测:“你别急着回家,就在我这里住几个月。我们这里有位苏姑娘,最会打扮,我请她来教你几手。待你回去时,我写封信给王厂长,信上求他看着甚时候招工,把你招进服装厂。你只管打扮妥当,多往他家走几趟,怕他不上钩?便是他无动于衷,我们也没损失不是?”
侯玉叶有些害怕的道:“他老婆不会打我吧?听说他老婆当官的哩!”
“不会。”侯玉凤十分肯定的道,“你不是我们虎贲军的人,他老婆再凶,打的也只是他。唯有一条,你得跟你男人分说明白。”
侯玉叶不以为意的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又不跟人跑了。便是我想给王厂长做小,他也看不上我们这等乡下粗鄙妇人。倒是你说的有理,他一个人在那头,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可以去勾勾他。好不好,先赚他几两银钱再说!”
侯玉凤满意的笑了。从箱子里翻出雪花膏,细细的替侯玉叶擦上,又道:“你男人现在哪呢?”
侯玉叶道:“卸货吧。我们约好了下半晌在城门那里见。”
侯玉凤道:“你且去跟他说明白,天色不早了,你在船上歇一夜,明早再回来。你就跟着我住,两个月后我托人送你回去。我还要给陆镇抚做晚饭,你先回吧。”说着,又从箱子里翻出两块碎银子放到侯玉叶手中,“这是给我外甥买糖吃的,叫你男人带回去吧。”
侯玉叶看着手心里的银子,好有一两重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侯玉凤随手就是一两,她难道只住的寒酸,莫不是个财主?
侯玉凤笑笑:“我穷着呢,王厂长才有钱。一二两算什么?你跟了他,定然能吃香的喝辣的。只别忘了你自己的两个儿子,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儿子才是真的。你别叫他迷了眼,刨些银钱出来,送儿子上学。识得字了,我有法子让他们入虎贲军!”
侯玉叶被指了条明路,心中豁然开朗,抓住侯玉凤的手,感激的哭道:“还是姐姐疼顾我。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世都难忘。”
侯玉凤拍拍她的手,将人送出了营门外。
天还大亮,山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侯玉凤也不担心侯玉叶遇到甚危险,由着她高高兴兴的下山。到了飞水城墙外等了不多久,侯玉叶的夫婿史金良便卸完了货,远远见了老婆,一路小跑到跟前,一叠声问:“姐姐肯帮我们么?”
侯玉叶便笑着把侯玉凤的主意说了一回,末了嘱咐道:“千万别告诉人去,叫旁人知道了也学起来,就好似我们当时跟着跑船一样,分明我们先想到的,倒险些把我们给挤后头去了。”
史金良眼睛一酸,握住侯玉叶的手道:“都是我没本事,叫你受委屈。”
侯玉叶毫不在乎的道:“有什么委屈?你撑船才委屈呢。待有了家底,养大了儿子,我们就享福了!”
史金良嗯了一声,夫妻两个抱在一处,都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次日清晨,侯玉凤起来蒸了一大笼米粉肉。陆观颐已退烧,可吃些肉食。米粉肉,是先把籼米磨碎炒香,拌上些许酱油与水,裹在块状的五花肉上,隔水蒸成。蒸的过程中,米粉会吸收肥肉的油脂,使得五花肉松软香甜,肥而不腻,而浸满了油的米粉,更是下饭的好物。
陆观颐爱吃肉便吃肉,不爱吃肉便用米粉拌饭。这道菜于百姓人家,不是过年,想都不敢想。侯玉凤之所以做它,皆因做好准备,只消蒸便是。吩咐人看好火,侯玉凤换了衣裳,算准了时间,就往战兵营里去。她为了送饭,日日进进出出,守门的也不拦她。她顺利的混进了战兵营,直直找到了北矿营第三司把总杨文石。
杨文石比管平波还小,少年心性,见了侯玉凤就笑:“玉凤姐找我做什么?可是有好吃的给我?”
侯玉凤面容严肃的把杨文石拉到一旁,将昨日从侯玉叶那处听来的关于潘志文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而后低声道:“文石,这是你的机会,你可要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