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原来州里官员早分了两派,郭可嘉便是洪让一派,郭太太与洪太太平素最好,故也看不惯洪家姨娘,便出言讽刺了一句。
洪太太亦笑:“窦姨奶奶倒是个哥儿脾性。”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叫太太看出来了,我最恨自己投身做了女人。不然,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今日我救了个美人,若是男子,她便归我了。”
洪太太笑道:“那我送你好了。”
都知是玩笑话,管平波却打蛇随棍上,仗着年幼就道:“那说好了!她归我了!”又故作孩子气的强调,“我的,可不是我家老倌的!今晚就同我睡,有了美人,老倌我不要了!”
众人哄堂大笑,肖金桃笑骂道:“叉出去,窦家的脸都叫你丢光了!”
程太太亦笑道:“哎哟哟,你们家姨奶奶好活泼的性子,到底多大了?”
肖金桃道:“真真此事说起来,我就生气。这孩子姓管,原是几里地外刘家坳里刘大户家先生的女儿。她爹最有才学,又最是厚道,只得她一个独生女儿,爱若珍宝。哪知今年一病死了,她亲奶奶亲伯父为着十五两银子并几间屋的绝户财,喊了媒婆要卖往那处去。我媳妇打刘家坳路过,恰好遇见,心里不落忍,加了五两买了回来。当时我们还当她爹只识得几个字,就把她放在了儿子屋里。次后才知她也是书香家的女儿,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郭太太道:“既如此,何不寻个好人家,放了出去,也是积德了。”
管平波立刻道:“我不去,我要跟着我姐姐。”
肖金桃配合的无奈一笑:“看看,我们家也不缺这几两银钱,可她就是不肯。”
管平波趁热打铁的道:“漂亮姐姐,我告诉你,我姐姐最好了,明日家里忙完了,我们磨着她一起去城里逛。孙家金银铺子的用金箔扎的花簪最好,我们买来戴!”
言语间,竟是已经把人留下的模样。肖金桃纳闷的看向管平波,管平波悄悄与她使眼色。肖金桃白了管平波一眼,道:“好了,你休胡闹,这是同知老爷的爱妾,哪里由的你混闹。”
洪太太生怕贱人回家了告她一状,眼珠一转,顺水推舟的道:“不过是个官卖奴婢,并不是妾。她往日是小姐,我不好意思亏待她,抬举一二罢了。谁有那么大胆,与官奴结亲呢?如今贵府已做了官,按例可蓄养奴婢。既然姨奶奶喜欢,便送与她吧。权当我家贺礼。”
众人愕然,又看那姨娘的脸,果真貌美无双,洪太太是想祸水东引,叫窦家妻妾斗法去?
郭太太出来抬轿子,笑道:“姨奶奶,你讨了我们洪太太的美人,有什么谢的么?”
管平波道:“我才做了个洗衣机,太太不嫌弃,就抬回去耍吧。”
你来我往,就把落水美人的前途定了下来。美人轻轻的吁了口气,逃出狼窝,不知再入的是不是虎穴,但终究有了一线生机。
说笑一阵,天色不早,众诰命皆起身告辞。那头男客亦散了。洪太太与丈夫上了船,先发制人的道:“唉,好端端的,又闹出事来。”
洪让皱眉道:“观颐怎地掉下水了?她人呢?”
洪太太脸色难看的道:“别提了,窦家才做官,规矩礼仪狗屁不通,也有女眷落水,叫男人去救的?她倒是窦家一个妾救上来的,可狼狈样儿给窦家男仆看个正着。她本就体弱,捞上来只余半口气,我看着就不好了,不敢挪动。就搁窦家吧。你要什么美人没有,纵不如她,亦有她七八分模样。依我说,还是姑父赐的胡姬更好看些,你偏挂念她跟什么似的。”
洪让道:“不好跟表嫂交代。”
洪太太啐了丈夫一口:“有甚不好交代的?她自己贪玩,怪到谁头上去?这么些年来,我有亏待她半分?你没收房的时候,在家当小姐养着。你收用了,也是穿金戴银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冬日里落水一病死了,我们又不是神仙,还能有仙丹救她回来不成?依我说仁至义尽,写封信去京里分说一二就是了!”
洪让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知她小心眼发作,只事已至此,不好为了个官奴与发妻争执。想妻子素日不很捻酸,也便罢了。只道:“若真是要死了便罢,若能救回来,你着人处置了。她在我们家这么多年,多少知道些事。你让她落窦家手里,不是拿着把柄往程绍手中递?”
洪太太猛的一惊,方知自己做的不妥!登时急的后背直冒冷汗,恨不能掉头回去抓人。
说话间就到了码头,正欲下船,一艘快船赶了来,急急的冲洪让磕了个头,道:“给同知老爷请安,奴才是窦家的,我们太太打发奴才来告诉老爷,方才救上来的姨奶奶突的晕死过去,没救过来。都是我们家照应不周,请老爷恕罪!”
洪让忙问了一句:“这又是怎么说?不是说烤上火了么?”
那人哭丧着脸道:“不知怎地,烧着烧着就抽起羊癫疯来,跟着也不知怎地就晕死过去。老爷,这……这……”说着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都是我们的不是,明日清早太爷亲去府上磕头赔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