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这时候听他自报家门,得知这人竟然就是谢阁老幼子,今科的状元时,心中不由得一震,仔仔细细地又将眼前这位气质清贵的年轻人打量了一遍。
“你……便是……?”简泉踌躇着问道,“谢阁老之子?今科的状元?”
谢阁老?吴氏一愣,心中恼意因着一怔,顿时散了泰半。
“晚辈不才。”口上说着不才,但看谢朗的表情,却没几分谦虚的意思,“卢相公一时半会儿找不着适合的媒人,”他悠悠地笑道,“便请晚辈前来且充作这说合的冰人。”
“晚辈同卢相公与简姑娘都有些交情。”谢朗嗓音轻扬,轻飘飘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人耳侧,而当事人依然恍若未觉,有条不紊地说道,“卢相公对简姑娘之爱慕倾心,晚辈亲眼目睹,这些日子我见他辗转反侧,一筹莫展,可不正是相思刻骨?”
“简姑娘蕙质兰心,卢相公翩翩少年。卢大人也在朝为官,家中书香,更遑论卢兄年纪轻轻已中了进士,日后更是前途无量。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说在朝中做官,但简泉官卑位低,平常也就在官署打打卡上班,除却有召集百官的大事,否则是无缘面见天子的。但这谢朗不同,谢阁老自从四十入阁,几十年来一直跟在皇帝身边服侍,虽有个张孟野横插在前,但他和皇上间关系之亲近,旁人难以想象。谢朗含着个金汤勺出生,比旁人多了不知多少倍的气运,自小便能踏入这显贵圈子中去,同那些龙子龙孙们交情匪浅。
这时候看到谢阁老最宠爱的幼子竟然主动上门拜访,简泉不可不谓讶然,虽说他比他大个几十岁,也不是谢朗来提亲,但这震动已经够让他心中翻江倒海好几回。
他知晓自家闺女同眼前这个卢仲夏有交情,哪里晓得她和谢阁老的幼子也有些交情?惊讶的不止有他,连喜怒向来不形于色的吴氏,也由不得吃了一惊。
简泉惊愕的同时,被谢朗一通说道,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适,肚中的话滚过了千百回,却怎么也到不了喉咙口。
此情此景,卢仲夏微微一笑,伸手探入左手衣袖中,“晚辈这儿还有一封信,想要交给大人过目。”
简泉心思本不在信上,只下意识地接过卢仲夏递来的书信,粗略地展开一扫,但这仅仅这一扫,他便震怖地抬起头,险些失声叫了出来,“这?!”
他后半句话着实让在座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这是……首辅的信?!”握着信的手紧了一紧,眼前端正遒劲的墨字清楚地彰示着书信主人为何人。
卢仲夏退后了小半步,温言回答,“今日首辅刚巧来了趟翰林,首辅他和善可亲,见晚辈如此苦恼,便为晚辈书了这么一封信,说愿牵这红线,合一门良缘。在下虽没寻着媒人,但想着有首辅牵线,谢相公作保,应是足够了。”
“首辅他……”
简娣遥遥地看着简泉手上一纸书信,心中的惊讶不比简泉少。
张孟野他怎么也掺和了进来?他又不是谢朗和俞珉,她和张孟野唯一一次正面接触还是因为辛文浩。
就这一天的时间,卢仲夏他究竟偷偷做了多少事?
站在众人视线中央的青年进士进退有度,态度温和中又隐隐透着股坚定之意,看上去更像是已经准备已久。
简娣出神间,感觉到袖子好像被人扯了扯。
简露惊讶地低声问道,“是首辅?首辅怎么给咱家也带信了?”
这她也不知道啊。简娣无奈。
张孟野不愧为大庆朝国民男神,名头太响。简娣一眼看去,简尧便不提了,就连平时稳如磐石的吴承泽,这个时候看着堂前的眼神中也染上了一抹讶异。
至于詹荣,嘴角的笑意不止何时已退去的干干净净,难得皱起了眉。
不过他的神态倒没像詹姨母一般仓皇,只见他眼神微转,轻抚着袖口,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之前看着还好的一张脸,如今一看到他,简娣几乎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丫鬟,心中大石又沉了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