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便打算把书从书架上抽下来。
没想到刘芳洲快了她一步。
指尖轻触书脊的刹那, 却无意中擦过对方微凉的肌肤。
简娣眉心一突, 赶忙忙松开了手,偏偏刘芳洲在此时也好像吓了一跳,和她同步松开了手中的书。
书没了依靠“哐当”砸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响。
简娣:“……”
刘芳洲:“……”
“抱歉。”对视了少顷, 他旋即回神,蹲下身将书捡起。
简娣静静地看着他捡书。
将书捡起后, 刘芳洲细细地察看了一番, 确认刚刚并无损坏。
书找到了后, 两人就陷入了相顾无言的状态。
简娣也很想打破眼下尴尬和古怪的气氛,但她发现自己压根就掰扯不出什么话来。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快回去。
“既然找到了书,那我们便回去罢。”简娣默默提议。
刘芳洲颌首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和来的路上一样,也是一路无话。
在回到厅堂前, 要走过一段长廊, 冬日的寒风吹入廊中, 冻得人脸好像都僵成了石头。
因为晚上埋头写书稿, 简娣这两天本就有点感冒, 凛冽的风灌入鼻腔,冻得简娣直接打了个喷嚏。
她这一声喷嚏顿时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阿娣?”刘芳洲诧异地看向她。
“我没事。”简娣揉揉鼻子。
没想到, 面前的男人却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解了下来,轻轻披在了她肩膀上。
刚刚寒风一吹都没让简娣激灵, 刘芳洲的动作却让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将这衣服披上罢。”刘芳洲关切地说, “小心叫冷风一吹, 加重了病情。”
简娣扯着衣服想还给他,“我没事,眼下也就只有一截路了,你是客人你别着凉了。”
刘芳洲摇摇头拒绝了她。
简娣扯着衣服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眼前的男人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中,面色温柔,“我记着阿娣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总是常常着凉。”
“有一次,京中下了好大的雪,我们在雪中玩了一整天,回去后你就受了风寒,当时我也因此被爹骂得很凶,因为几人当中属我最年长,应当好好照顾你们才是。”刘芳洲转过脸来,笑着说,“自那时起,我便下定了决心,下次再不能如此疏忽大意了。”
听上去青梅竹马的情谊实在让人感动,但是简娣微窘地发现她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发觉出她的沉默,刘芳洲没有再继续下去,一直到快要走到屋前的时候,才又开了口。
“阿娣。”
“啊?”没想到这位仁兄还主会动开口和自己说话,简娣一怔,不自在地应道,“嗯。”,以此来表示自己在听。
“听闻你与……”他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那夫婿和离了?”
和姚鉴和离后,简娣就常常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回答起来也十分得心应手,不见丝毫尴尬。
简娣是不大相信刘芳洲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和离这事的。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面前的人又沉默了半晌。
“阿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勿要挂念心中。”
“若有什么难处不妨来找我,你、我,杜若和阿露本就在一起长大的,彼此间再熟悉不过。”
“当年我曾暗自下定的决心,到现在依旧作数。”
前面的话简娣一一地都答应了,但刘芳洲最后一句话却让简娣有些无言。
无言的同时更觉得愧疚。
在她和离后也表现出不输之前的情谊,这份维持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简娣不能做到视而不见,将刘芳洲对原主的情谊践踏在脚下。
她尊重刘芳洲对原主的感情,可她能做的也只是沉默,隐晦地婉拒。
她毕竟不是原主,不可能回应刘芳洲的心意。
似乎是察觉出她的尴尬,刘芳洲没有再继续,沉默地和她走完了接下来的一截路,在屋前,简娣将衣服还给了他。
回到屋里时,屋中依旧觥筹交错,酒香四溢。
而简泉和刘发祥显然不知道,表现得依旧很乐呵,甚至在看到他们俩一同步入屋中时,还笑眯眯地招呼他们坐下。
简娣重新拾起筷子,听着简泉问刘芳洲《梦生集》的内容。
“伯父这儿还有许多书,你若哪天想要看了,尽管过来看。”
“多谢伯父。”刘芳洲礼貌地回答。
渐渐地,简娣感觉到周围的人声慢慢地都远去了,融入了窗外呼啸的夜风中。
送走刘发祥一家后,简娣本来都已经做好了简泉和吴氏找她谈话的准备,但他俩啥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吴氏继续忙活着帮她相看人家。
没办法,简娣只好将这事放下,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