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卢仲夏红了红脸,忙辩解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担心姑娘对寺中不熟悉。”
至于他为什么会说出“并非如此”这四个字,他心中也不甚明了。
并非如此什么呢?
目光落在面前的少女身上,两人隔着一张桌子,不过一臂之距,屋外的雨好像小了一些,淅淅沥沥的下着,桌案上的烛火倒映着青年的双眼。
他一双乌瞳眨都不眨,下意识地看着简娣,心想,他只是,很想很简姑娘多待一会儿。
他的想法很简单,并无任何绮思,只是觉得和简姑娘待在一起很舒服,也很高兴。
卢仲夏既然开了口,简娣便不会再拒绝,更何况他说得也没错,自己确实没去过净业寺,对寺里什么个情况完全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那行啊。”站起身,拾起搁在墙角的桐油布伞,简娣回头对卢仲夏道,“麻烦你了。”
青年也随之站起身,腼腆地笑道,“不麻烦。”
“你好像对这净业寺挺熟悉的?”撑着伞,简娣随便找了话头。
“嗯,在下常常陪家母来此上香。”
“伯母信佛?”
“算不上信。”
此时大雨终于转小了,晚风灌入襟袖,吹得人有些冷,菩提树的枝叶叫刚刚一阵狂风大雨,打落了一地,此时,寺庙正值晚课的时分,隐隐约约有唱经声传来,空中檀香与雨水的气息混杂在一处,叫人心也跟着静了。
好像被眼下的环境所影响,卢仲夏放开了许多,说话声也没像方才一般轻,语调稳稳的,步子也走得稳当,不疾不徐地回答这简娣的话。
“那你信佛吗?”
卢仲夏莞尔摇首,“在下是不大相信的。”
说完,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简娣干巴巴地继续找话聊,“嘿,好巧,我也不信。”
这话一说出口,简娣就后悔了。
太蠢了。
默默鼓起脸,简娣心里哀叹。
她怎么会说出这么直又这么蠢的话,比土味情话还蠢。
令简娣倍感羞耻的是,卢仲夏竟然真的回答了。
虽然他没有多说,只是嗯了一声。
一路上,简娣也没再敢再瞎掰扯,一直保持沉默走到客堂,由一位当值的小和尚帮忙安排了一间寮房。
小和尚还挺有头脑的,瞧见简娣好像是第一次来,登时笑着问她要不要转转,为家人供上盏灯。
简娣对这些不感兴趣,摇了摇头,倒是卢仲夏问了那小和尚两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住的寮房,和卢仲夏住的没什么不同,但男女香客却相隔挺远的,完全不给人青年恋人在庙中私会的便利。
人家毕竟陪自己走了一趟,简娣不可能立即让他离开,也有样学样地招呼他坐下,给卢仲夏倒了杯茶,两个人隔着方桌坐着,舒舒服服地喝着茶,看着窗外的夜雨。
冷不防地,对面坐着的青年突然低下头,捂住了鼻子。
“阿嚏。”
简娣:“……”
一个响亮的喷嚏声在屋里炸响。
简娣惊讶地看向卢仲夏:“你感冒了?”
“感冒?”
“就是着凉的意思。”
“无事。”一个喷嚏让这个面皮薄的青年,又红了红脸,“在下并未……未……阿嚏!”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声。
青年尴尬地垂下头。